烏孫國在西域諸國中,已經是最大的那幾個了。可在大雍朝麵前,卻依舊隻是個蕞爾小國。論人口,連大雍的百分之一都及不上。以賀光焱的身份,原本根本無需把他放在眼裡。隻是他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上躥下跳,便是隻蟑螂,也著實是要把人煩死了。
賀光焱劍眉低蹙,壓著聲音問一旁的薑川道:
“後麵還有幾個舞蹈?”
“挑個好看的,提到前頭來。”
薑川滿臉難色:
“皇上,後麵滿打滿算,一共也就仨節目了。”
“其中兩個還都是曲子。剩下的那個舞蹈,也…也……”
“也什麼?”賀光焱道,“也上不得台麵麼?”
“不是上不得台麵…”薑川道,“隻是…那個舞蹈是按照之前家宴的規格準備的,跟人家的一比,確實有點兒……”
“糊塗!”要不是有那麼多人看著,賀光焱幾乎就真的要把手中的酒杯重重擲到桌子上了:
“這是國宴,誰讓你用家宴的規格準備了?”
薑川委屈道:
“…那…那不是您說西域人不懂舞蹈,讓宮裡的藝班子隨便搞幾套來就行的麼?”
“……”賀光焱氣得腦袋都要冒煙了,半天,也隻能堪堪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
“滾。”
“回頭再找你算賬。”
薑川渾身贅肉顫了顫,臊眉耷眼地,把頭垂了下去……
場上的氣氛一時間僵了下來。
賀光焱雖說刻意壓低了聲音,可光看他和薑川對話時的神態,也能猜出個大概。
大雍的官員們見了,心裡不由得沒了底;那烏孫國國王卻是滿臉得意,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架勢;石天驚默默地搖了搖頭,卻並未出手,幫賀光焱做上什麼;至於慕容依和趙若嘉等人,則微微側身,悄聲議論。
趙若嘉道:
“這國王好生囂張,得罪了皇上,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慕容依也樂得看這個稀罕,道:
“這烏孫國是西域一眾小國中最大的一個,平日裡在西域作威作福慣了,如今卻要朝著我中原皇帝俯首稱臣,哪就那麼容易甘心了?”
“突厥沒了,烏孫國失去了左右逢源的生存土壤,除了歸順我大雍外,再沒有第二種選擇。”
“今日這宴會,看著簡單,實際上,也是國與國之間的一場談判。烏孫國國王唱的這一出,依我看,一方麵是想測測咱們皇上的底線。另一方麵,也是在給自己抬高身價,好在後續的談判中,多撈好處呢。”
趙若嘉道:
“如此一來,倒也不枉費那烏孫國國王,派人編排出,那般精彩的一場舞蹈了。”
慕容依也道:
“此人粗中有細,恐怕,根本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就在二人竊竊私語的同一時間,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