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管奴婢叫…叫什麼‘芙兒’,說讓奴婢彆離開您之類的……”
她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拿眼神偷偷打量賀光焱的臉色。眼見皇上的神色像吃了蒼蠅一樣得難看,她忙把頭磕得咚咚響,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言語冒犯,昨夜的事,不該隨便往外說的。”
“還請皇上放心,此事,奴婢至死都不會再提。絕不會再讓第四個人知曉。”
賀光焱無語透了。他根本不信這宮女說的那通鬼話。可偏偏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腦袋裡麵像灌了漿糊似得,一晃,除了咕咚響,便是連半點兒有用的消息都憶不起來。甚至於他若還想深究的話,登時便是一種腦仁攪碎般的滅頂痛苦。
賀光焱沮喪極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隻隱隱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之人,應當是芙兒。夢裡的芙兒很快樂,他便也很快樂了。他一直以為那會是一場美夢,卻不曾想,不曾想……
他的手攥在床褥上,青筋暴*出。虛弱的額頭更是掛滿了冷汗。他求助似得看向薑川,邊喘著氣,邊問道:
“昨夜…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來說……”
薑川心臟一提,他又不能告訴皇上,他昨夜根本就沒把皇上看住……遂隻能轉著彎道:
“據…據駐守養心殿的侍衛們說,昨夜…您…您……確實是抱著她回來的。”
“………………”
大殿之內一片寂靜,空氣沉默得像是要凝結成冰。賀光焱手攥成拳,用力敲打自己的腦袋,頹唐又無力地發泄著。
薑川哪裡看得了此番場景?他跪到地上,拚命磕著頭求皇上不要傷害自己。
賀光焱一直到發泄累了方才停手。他煩躁地抓著腦袋,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
養心殿的侍衛們都這麼說,那大抵便是如此了。
可是自己怎麼會乾出這種事來?當真便這般饑渴麼?連那種人都下得去手?巨大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他命令薑川道:
“你…你去…”
“給朕封鎖消息,昨夜的事,誰都不許再提半個字。”
“若有敢多嘴多舌的,一律格殺勿論。”
“扶朕起來…朕要……”
“哐當”一聲悶響,賀光焱原本隻是想要起身,可也不知是用岔了力還是怎的,竟是整個人都險些從床榻之上摔下去。若不是薑川及時扶住了他,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皇上…”薑川的臉嚇白了。
賀光焱也受驚不輕。
他扶著薑川的手,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身子,竟是在不知不覺中虛到了這步田地。
這些時日,歡歡走了,母後也走了,親人們的接連去世已然把他摧殘到了不成樣子,曾經強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