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
在碧心甜甜的微笑裡,沈芙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她不想見她,她想要她離開這裡,可偏生碧心越湊越近,甚至拉住她不住痙攣的小臂,柔聲道:
“娘娘您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
“那便讓嬪妾來服侍您吧。”
“畢竟,這樣的活,嬪妾從前可是做慣了的呀~”
一聲聲,一字字,錐心泣血。步步相逼之下,沈芙冰終於承受不住,喉頭一腥,昏死了過去……
碧心離開的時候,趙若嘉和林早早打理好永和宮的瑣事,正要進殿喚醒沈芙冰,來陪著她用晚膳。
兩方擦肩而過,碧心得意地將頭顱高高昂起。
林早早望著她的背影,詫異道:
“你是誰?哪個宮的?”
“怎麼未經通傳就進我們娘娘的寢殿?”
我是誰?嗬。碧心心想:我就是那個曾被你踩在腳下,如今你卻再彆想高攀得起的人!
她聽著趙若嘉和林早早匆匆進屋,聽著她們發出一聲聲名為“姐姐”的淒厲慘叫,內心那種大仇得報的爽感頃刻之間便達到了頂峰。
她得意洋洋地離開,自然便不會知道,身後有著怎樣一道炬火般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
·
第二天夜晚,一名小太監捧著一個裝潢奢華的匣子,來到了碧心所住的宮苑。
“小主,奴才是伶嬪娘娘宮裡的。我們娘娘聽說您封了官女子,緊趕著便讓奴才給您送東西來了。”
碧心正發愁自己沒有冊封典禮,官女子的位分名不正,言不順,沒人肯認她呢。如今聽得這話,忙不迭地把小太監請進屋中,欣喜道:
“伶嬪娘娘?便是在前朝位高權重的…淩大將軍的妹妹?”
小太監點頭:“正是。”
碧心瞬間大喜過望:了不得!了不得!這伶嬪雖說位分不如沈芙冰高,可論家世卻遠不是沈芙冰能比的。如今皇後薨了,後宮裡能排得上號的也就隻有沈、淩二人。
她早就想找個機會投靠伶嬪了。可卻聽說,伶嬪娘娘眼高於頂,除了皇上,她看誰都不大瞧得上。碧心擔心伶嬪會嫌棄自己從前的奴婢身份,所以遲遲不知該怎麼向她示好。
如今可好了,看這太監的樣子,仿佛伶嬪娘娘本就有意拉攏自己!
那太監打開匣子,裡麵是一支閃耀奪目的翡翠玉釵。碧心瞧著那釵,隻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
她當上官女子後,雖說生活水準比從前為奴為婢時高了不少。可也不知是不是內務府在有意為難她,給她送來的衣衫首飾都次得很,連一些得寵一點兒的丫鬟都比不過,壓根穿不出門。
而眼前的這支玉釵,潔白如雪,又有鮮亮的翡翠點綴,品質之高,哪怕是沈芙冰這樣的妃位,都未必能有上幾支。落在她的眼中,如何能讓她不心動?
就聽那太監嗬嗬一笑,道:
“小主,這可是我們娘娘最寶貝的一支玉釵了。此番贈與你,是希望同你相互扶持,方能在這後宮之中走得更遠。”
這話碧心簡直求之不得,忙把那太監扶起,道:
“娘娘說這話,可真是大大地抬舉我了!我一個小小的官女子,如何談得上同娘娘相互扶持呢?能有機會為娘娘效勞,做娘娘的左膀右臂,便是我天大的福分了!”
那太監對她這話仿佛十分滿意:“我們娘娘,果然沒有看錯人。”說罷便要轉身離去。
碧心忙道:
“公公慢走,待到明日,我一定親自到延禧宮裡感謝伶嬪娘娘。”
“不必。”那太監轉過身來,“不必去延禧宮。”
碧心一愣:“這是為何?”
那太監的神色有過片刻的慌亂,不過他還是很快便鎮定道:
“我們娘娘…更需要的,是一個暗處的助手。”
“若是把關係都擺在明麵上,豈不是會讓敵人提前防備?”
這個“敵人”指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碧心心領神會,再不提要去延禧宮的事兒了。如此,那個太監方才放心離開。
而碧心則抱著那玉釵,歡歡喜喜地研究了起來。
她越看越覺得這玉釵著實是個好東西。因著它不光質地名貴,釵身之上,甚至還有種淡淡的幽香。碧心見識短淺,說不出那是什麼香,隻能默默感慨,不愧是位高權重的伶嬪娘娘,就連一件送人的禮物,出手都是那麼得大方闊綽。
一直在旁打掃庭院的丫鬟走上前來,鼓起勇氣,輕聲道:
“主兒,奴婢覺得這禮物…您不該收的……”
“奴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