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心臟撲騰撲騰地幾乎要撞破胸膛，連呼吸都成了一件無比艱難的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手，本能地去晃麟兒的身子，去晃隻有一歲的麟兒的小小的身子。她的聲音卡在了嗓子眼裡，她在哽咽地喊他，哽咽地喊他的名字…
麟兒…
麟兒…
不要嚇娘親，不要嚇娘親好不好……
可是沒有回應，
麟兒的身體沒有出現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應。
她大張著嘴巴喘氣，一雙手哆哆嗦嗦地去摸麟兒的臉蛋，摸他的身子，摸他冰冰涼涼的小手、小腳。她拚命搓著手，搓完又用自己的手去暖他。他會暖起來的，他會醒過來的…沈芙冰的心裡隻剩下了這麼一個念頭……可是，不知多久以後，她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慢慢地清醒了。
麟兒的臉已經發青了，小小的身子像根棍子一樣直挺挺地戳著。沈芙冰不得不承認，麟兒…已經死了……
她又失去了一個孩子……
沈芙冰顫抖著，慢慢地從床邊跌坐在地。她沒有流淚，也沒有哭嚎。她隻是默默地把麟兒抱了下來，一聲不吭地將他擁入懷中。像過往無數次地那樣，輕拍著他的背，哼著童謠，哄他入睡。
在這個開滿鮮花的春天，她永遠地失去了她的第二個孩子……
……
賀光焱在被薑川扶著，一步一步艱難挨進屋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他看到他的妻子抱著他的兒子，麵如死灰，一言不發。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液。
他扶著床沿走了過去，走到了他的妻兒身邊。妻子把兒子抱得緊緊的，他想看一眼麟兒的臉都做不到。他下意識掰了掰沈芙冰的胳膊，可沈芙冰如同護蛋的母雞一般，把他打開了。
吸進來的氣像刀子一樣刮著他的喉嚨，痛得他火星直冒。賀光焱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他倚著一旁的床榻，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兩個太醫急匆匆地進了屋子，他們本來是怕賀光焱出事，才一路隨行的。眼下，卻是有了彆的用處。
他們一個安撫沈芙冰的情緒，另一個趁機捧住賀子麟的小臉，檢查狀況。房中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靜得嚇人。數息之後，第二個太醫無奈地搖了搖頭，第一個太醫見狀，也便鬆開了沈芙冰。
“皇上…”兩位太醫戰戰兢兢，頭低得不能再低，聲音也輕如蚊訥，“您節哀…”
“二皇子…薨了…”
一瞬間，風聲大作，將破了一塊的窗紙吹得批箥作響；屋外，侍衛們一個接一個地跪了下去，盔甲觸地，發出金器哀鳴；枯樹上的黑鴉被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