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宋建國叔叔, 喬琴阿姨,王叔叔......”
宋喬曦看到楚儘放下信紙,聽他說出自己爸爸媽媽的名字, 王君洋爸爸媽媽的名字, 丁一、丁淼爸爸媽媽的名字, 秋夢姐姐的爸爸媽媽......
所有大院兒裡,疼他們, 關心他們, 愛護他們的大人的名字,楚儘都清晰地說出了他們的名字。
“也謝謝宋喬曦領導的‘小五人幫’......”
聽到自己的名字, 著實把小糯團驚到了。
她拉著丁淼的手, 激動不已,“楚儘領獎, 謝謝我們耶!”
四個崽崽恨不得抱成一團, 心裡美得和自己拿了奧斯卡小金人似的。
之後,楚儘重新拿起信紙,開始念紙上的人名,念完後微微鞠躬, 台下報以熱烈的掌聲。
好多報社當媽的阿姨還偷偷抹眼淚, 當爹的叔叔、伯伯直歎氣。
“楚儘這孩子,太懂事兒了, 嗚嗚嗚, 太不容易了......”
“看這孩子就想起小孫, 和他媽媽長得真像,孩子說的話太戳人心了。”
“這小孩被宋主編兩口子養得真好, 虧了碰上好人家了。”
“這孩子氣質真好, 真俊啊, 站那兒腰板筆挺,和貴族小孩似的......”
......
宋建國聽周圍同事議論紛紛,捏了捏眉心,隻希望這個流程快點結束,回家他還準備找機會和小楚儘談談心,彆讓孩子留下啥心理陰影。
下一個環節,就是頒獎儀式。
居委會高大媽把薑社長還有報社二把手請上台,讓“大肚子”薑社長頒發了一張“自強不息”的獎狀給楚儘,讓“禿禿”二把手把獎學金紅包發給楚儘。
閃光燈在台上閃爍,楚儘身旁的大人們,對著鏡頭都露出“標準”的微笑。
而宋喬曦清清楚楚地看到,楚儘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眼神冷冷地望著前方,甚至都沒有看向鏡頭的方位。
有一股熱氣從心口往脖子上湧,燙燙的直竄到耳朵根。
糯團子手裡還攥了幾顆剝好的瓜子仁兒,手一鬆,所有剝好的瓜子仁兒全都悄無聲息掉到地上。
那一刻,宋喬曦想衝上台,把楚儘拉下來,用勁全身的力量抱抱他......
可這念頭也就一秒鐘,轉瞬就被她打散了。
怎麼能用儘全身的力量抱抱他呢,萬一自己勁兒太大,弄疼楚儘怎麼辦?
還是用小小的力氣,摸摸他的手腕吧。
就像小時候那樣,他做噩夢,就輕輕拍拍楚儘的手腕,很快就不難過了......
察覺到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糯團子回過神來。
偏頭看到丁淼推推眼鏡,抿著嘴小聲說:“曦曦,我不是很喜歡這個頒獎,明年的話,我們能不能不讓楚儘來了?”
“嗯,我也不喜歡,以後我們再也不讓他來了。”
堅定地搖搖頭,宋喬曦拉住丁淼的手鄭重地說。
王君洋探過頭來,看上去滿頭問號,“為啥以後不來了啊,楚儘這樣多威風,你們看社長和那個老禿驢......”
丁淼一把捂住王君洋嘴巴,四處看看,發現沒人關注他才放開,“噓......啥老禿驢!”
王君洋抓抓頭,一臉壞笑的放低聲音,“不是,那幾個沒啥頭發的伯伯都爭著搶著和楚儘合影,他們可是領導哇,我們楚儘是香餑餑好嗎?”
“領導又怎麼樣,我覺得楚儘不願意和他們拍照,之前老社長伯伯他們去看楚儘,給他獎學金的時候也沒拍照?”丁一探過身子,小聲說,“咱們明年,還是彆來了。”
“對,明年再碰上高大媽,我直接回絕了,讓她以後彆再來找楚儘。”
宋喬曦拍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護花使者”的樣子。
彆說,這句話她倒是給自己當了預言家。
小糯團還真在千禧年的報社聯歡會上,乾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成了報社當年的“名人”。
聯歡會晚上七點散場,宋爸爸和王爸爸倆大老爺們,領著五個小孩準備打個黃麵的回大院兒,前後就是一個起步價的事兒,齊州一月的天兒,沒了太陽也很冷。
可孩子們偏偏堅持,想要走回大院兒。
大禮堂離報社大院兒不遠,走回去也就十分鐘,小崽崽都穿得厚,火氣大,一月的天大晚上在外麵溜達,也不覺得冷。
倆大男人凍得哆哆嗦嗦,也隻能陪著幾個小祖宗往家走。
隻不過這次,宋喬曦的書包沒讓楚儘背,宋建國主動扛起了“重擔”,他思前想後,覺得自己閨女的書包還是他這個當爹的背吧?
一直讓小楚儘背,和欺壓人家似的。
為啥“小五人幫”想走路回去呢?
這事兒都怪王君洋。
要不是他,在散場的時候提了一嘴想吃烤紅薯,把幾個崽崽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他們才不會頂著冷風,滿大街聞著味兒找賣烤紅薯的“生鏽大鐵桶”。
終於,在距離大院兒還有兩百米的十字路口,碰上了個大爺。
大爺裹著厚厚的軍大衣,頭頂狗皮帽,推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車上放著個生鏽的大鐵桶,身旁放著個大喇叭,用方言循環播放。
“烤紅薯~熱乎滴!好吃,倍兒甜!媽媽,我想吃烤紅薯。吃!吃大塊嘚,兩塊夠嗎?夠撩,謝謝媽媽,媽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