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菡。”簡程史的聲音打斷了簡舒殊的回憶,他已經接完了電話。
此時手裡拿著他上課用的公文包,一臉抱歉地對她說,“爸爸下午還有課,不能陪你了,給你安排了一位護工阿姨,有什麼需要跟阿姨說,也可以跟爸爸打電話說。”
看著這張和前世父親有幾分相似的臉,簡舒殊沒什麼表情地說:“不用管我。”
反正二十年來,也不曾管過。
簡程史躊躇片刻,到底還是走了,臨出門前他又回頭,猶豫地說:“菡菡,不要怪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害你受傷她也很愧疚,今天哭得眼睛都腫了。”
簡舒殊在他背後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簡方芳算她哪門子妹妹。
她不哭,又怎麼才能撇清自己,博取同情呢?
從小到大,無論簡方芳對她做過什麼,隻要對方哭著認錯,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她的父親就會像個“慈父”一樣安慰著簡方芳,然後轉頭對她說“妹妹不是故意的”就平息了事。
在他眼裡,她跟簡方芳之間問題永遠隻是孩子間可有可無的打鬨。
即使真是簡方芳做了錯事,他也不忍苛責繼女的過錯,卻從始至終都在無視親生女兒的訴求。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家庭和睦”的表象,以及“善待繼女”的老好人名聲。
就如同她前世的父親,一樣的無能且偽善。
……
“辰安,你可算醒了,差點嚇死我們了。”
剛結束訓練滿頭汗的章越擦著額頭的汗跑進屋,看到床上已經醒過來看著天花板發呆的男生說,
“你怎麼就突然中暑暈倒了?以前夏天溫度更高的時候你練一天也不見累的,你說你才多久沒練就這麼虛了,肯定是平時疏於鍛煉了,要不咱們比劃比劃,我突然對能打財你信心倍增。”
床上躺著的男生聞聲看了過來,眼神桀驁,“想得美,老子就算一年沒練也能輕鬆撂倒你。”
章越對這句話還是信的,不說他們其他師兄弟,就連師父都對小師弟的武術天賦讚不絕口,他不僅學得快,還總能自己領悟很多刁鑽的技巧,並運用如神。
仿佛他天生就該是為武術而生的,年紀輕輕,武術造詣方麵就已經超過了幾位年長的師兄,關鍵是這小子還打小腦子就好使,武術學習兩不誤。
傳統武術逐漸落寞的當下,他就像是那顆冉冉升起的明星,奪目耀眼。
“哦對了,今天蕭爺爺打電話給師父了,你說你也真是的,放假回來也不先回家看看爺爺,就這麼上山來,打個電話說一下也行啊,你是真要氣死你家老頭子啊?”
蕭離危正下床套著褲子,聞言頓了一下,沒接話,自顧自收拾。
章越知道他的心結,苦口婆心地勸說:“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真要因為這事跟爺爺一直慪氣啊?他年紀大了,雖然之前爺爺做得……確實不對,但你就不怕將來後悔嗎?
辰安,你有你的抱負,可蕭爺爺就剩你一個親人了,你也可以適當換位思考一下。”
蕭離危一言不發地收拾著背包,隨手塞了幾件衣服進去,拉上拉鏈將背包甩在肩上就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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