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正名(2 / 2)

人群中謾罵漸起,張張臉上都洋溢著怒氣,罵起莊衍懷義憤填膺,卻無人敢直呼其名,楚照槿心中一哂。

當初這些人,想儘辦法巴結莊衍懷的時候,笑得有多燦爛,如今罵聲就有多高,唯恐落在後頭。

“啪”的一聲,不知是從何處扔來了一顆臭雞蛋,落在了恭靖侯府的轎頂上,變質的蛋液順著流下來,散發著難言的惡臭,令人作嘔。

“不得放肆!”

楚照槿拔高了聲音,嗓音壓過了鼎沸的人聲,“羅氏,你該當知曉口說無憑,可有實證?”

沉寂了許久的郭虎重新開口,上前抱住羅氏,大呼:“娘子,我們歸家,我們不尋公道了,不論旁人說你什麼,我郭虎都不會棄你而去!”

楚照槿眯了眯眼,好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深夫妻。

羅氏搖頭推開郭虎,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去了半截的衣物!

眾人無不驚呼,見她遍體傷痕,自詡正人君子者,紛紛垂目避讓。

羅氏閉了眼睛,泣淚如血:“侯夫人,這就是證據。”

楚照槿微微頷首,擺了擺手,樊香梅貼心為羅氏斂合了衣物。

“人證物證俱在,為何不去報官,反而來尋我?”

羅氏眸中傷感:“如今誰人不知,京城是呈事司的天下,侯爺對百官行監察之權,我去報官,先要挨三十棍不說,青天老爺礙於侯爺權勢,也不會為我做主,可侯夫人不同。”

楚照槿:“有何不同?”

羅氏喉間一噎,想不到楚照槿會這樣回答,張了張嘴。

楚照槿一笑,沒讓羅氏說話:“又想說我心善?”

她話鋒陡轉:“你若來得早些,該當知道我剛入這鋪麵裡,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眼下長安城中沒有幾個人視我為善人,你便這樣篤定,我心善?按照正常的思慮,我和侯爺是夫婦,你們夫婦一體,我和侯爺亦是,你該想到比起為你做主,我沒有那麼高清亮潔的可能性更大。”

“是我們夫婦看錯了侯夫人,我承受他人指指點點,早沒有底氣再活在這世上,不如就當街死了去!”

羅氏麵色灰白,聲嘶力竭,說著就要朝當街牌坊的石柱上撞過去。

蕊絮和樊香梅二人早有預料,眼疾手快拉回羅氏,控製住她,免得羅氏再去尋死。

“錯的又不是你,你死什麼,做這樣的傻事是親者痛仇者快,最是不值。”

羅氏以為楚照槿是在勸慰自己,那張失了血色的嘴唇顫了顫,剛想說什麼,便見楚照槿步下台階,幫她理了理被冷汗打濕的鬢發,輕輕莞爾,那笑意不達眼底,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穿透了羅氏。

“話說回來,問句不該問的,羅氏你被逼無奈,心灰意冷要去尋死,事發過去了三日,為何不在家中,今日特意上街堵我,脫去衣衫,隻為了向我討要個公道,我還未表態,你偏在眾目睽睽之下去撞柱子?”

郭虎攙著羅氏:“那日我娘子從萬花樓裡回來,我便發現不對勁,問了也不說,是以悉心提防著,果真到了晚上,發現娘子要投井,我連忙把娘子拉了回來。”

“倒是個細心之人。”楚照槿上下打量了遍郭虎問,“那為何方才我的兩個侍女都衝了上去,你卻不攔了,等人救回來,才後知後覺上來扶住你娘子,看樣子,並不希望你娘子活著啊。”

郭虎滿腹委屈:“侯夫人怎可這樣看我,娘子同我朝夕相伴,我自然是不希望她出事,我方才是嚇傻了,來不及去攔著!”

“好一個來不及。”楚照槿頓了頓,“你娘子為了拿出證據,在眾人麵前寬衣解帶,你站在一旁並不替她遮擋,也是來不及?”

郭虎啞口無言,不再分辯下去了,一改溫良謙卑,指著楚照槿:“大家看看!這就是蕭國公主,恭靖侯夫人,不分青紅皂白,汙蔑苦主,同小恭靖侯狼狽為奸。”

羅氏揪緊了衣領,哭得喘不上氣:“同為女子,侯夫人竟不能體諒我的難處嗎?”

眾人先是聽了楚照槿的一通論辯,漸漸冷靜了不少,正搖擺不定,又被郭虎和羅氏的兩句煽動了情緒,同是身為平民,而非侯爵皇親,更易共情,關心則亂,沒有心思去細想楚照槿指出的漏洞。

楚照槿本對這兩人的目的遊移不定,一番交手下來,篤定此事並非什麼狗屁誤會,分明是有備而來,蓄意誣陷。

心中剛一錘定音,隻見眼前一片血紅,鋪天蓋地而來,反應過來,大衫染紅了大半,還好狗血沒淋著臉上,保住了些許體麵。

楚照槿忙著脫下臟了的大衫,樊香梅和蕊絮匆忙在鋪子裡尋了新的給楚照槿穿上,一來二去,隻恨沒看清那盆狗血從何而來,許是下手之人潑完就跑了。

“煩請掌櫃去拿麵屏風過來。”麵對諸多辱罵,和狗血淋頭,楚照槿並不惱,對著羅氏還是那番關切溫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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