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真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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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鳥鳴正盛,鳥兒停駐在青灰色的瓦片上棲息,暖黃色的日光透過花窗映在潔白的牆麵上,仿若壁畫。

楚照槿揉了揉眼睛,四周陳設陌生,頭腦睡得有些發悶,記憶還停留在先前的破廟裡,過了半晌,她想起來自己又被顧衍給擺了一道。

推開被衾,沾滿泥土塵汙的嫁衣擺在一邊,身上換了繡了杏花的青色齊胸襦裙,正是大鄞娘子們時興的打扮。

白牆青瓦相應,屋外流水淙淙,不似蕭國溫暖也不同於京城秋後的蕭瑟寂冷。

她到了什麼地方?

最壞的結果,是顧衍厭煩她,將她迷暈後賣到了這陌生的地方來,恩將仇報,自己一個人回了長安。

思及此處,楚照槿顧不得披頭散發,慌忙踩了鞋子就出了房門尋顧衍去。

這是個一進的小院子,不算大,她所在的位置是左廂房,從院子中間的池子繞過去,上方晃過一道玄色的人影。

楚照槿被嚇得一個機靈,見那人是顧衍,緩緩鬆了口氣。

橙黃的淩霄花層層壓滿枝頭,延伸的綠藤從屋簷上垂落,珠簾似的花朵落下,燦若晚霞,卻在觸及到少年烏黑的發頂時不敢再近一步。

顧衍倚靠在月洞窗的青石上,金絲麵具勾勒出他側臉清晰的輪廓,一條腿懶散垂在窗下,玄色的衣袍順著那一側滑落下去,錦緞上波光浮動。

顧衍飲了口茶湯,淡淡道:“醒了?”

楚照槿站在那樹雞爪槭後,衣裳的領口掃著她頸間的皮膚,有些發癢,她意識到什麼,沒接顧衍的話。

看見她耳尖點綴的微紅,顧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沒有伺候人的習慣,你的衣服是隔壁人家的覃娘子換的。”

楚照槿有些難堪,故作鎮定道:“自作多情,本宮本來就沒覺得是你。”

顧衍輕嗤一聲,沒有看她,轉動著手裡的白瓷茶杯。

“你為何無端將我迷暈?”楚照槿一手擋著陽光,在底下抬頭看他,人在低處氣勢難免更弱,她故意抬高了音調。

顧衍攤了攤手:“是殿下身體嬌弱,體力不支才暈倒的,殿下屬實是錯怪顧某了。”

“才不信你這隻死狐狸。”楚照槿剜了他一眼。

自知是那夜顧衍想六根清淨,於是簡單粗暴用迷藥令她噤聲。

“此處是什麼地方?”

楚照槿審視四周,此處流水淙淙,過了中秋,院子裡矮矮的雞爪槭都變了顏色,日頭也依舊暖和,不是蕭國,也不在長安。

顧衍道:“金陵城。”

蒼蒼金陵月,空懸帝王州。

諸事浮雲,白雲蒼狗,朝代幾經更迭,如今的金陵城王氣已儘,遙遠的長安城承接著中原新的氣運,然而金陵的繁華富庶仍在,子民安定仍在。

《鳳川圖》所繪之景即在金陵。

楚照槿記得,金陵連同整個江南道是先帝七子肅王的封地。

當年,大鄞太子何藺因專擅威權,肆意虐眾,然而何藺的生母成嘉皇後在早年先帝遇刺時挺身而出,幫先帝擋下一劍後不幸亡故,先帝感念發妻,沒有廢去何藺的太子之位,空留虛名將其幽禁東宮。

東宮之位上坐著的何藺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擺設,但下一任皇位不能空,大鄞的江山易手於誰是頭等大事。

適時,在萬民看來,大鄞先帝病危,十六歲的七皇子何秉聰穎早慧,其母謝氏是金陵世族嫡女,身份尊貴,何秉繼位後可得世家大族支持,人人心照不宣,認為先帝會傳位給何秉。

不想大鄞先帝禦龍駕天之時,傳位遺詔上所留名姓是四子何驄,何驄鐵血手腕,為坐穩皇位,將有異心的皇子大臣一一誅之。

而後,新帝何驄即位,何秉請封肅王,於重臣麵前高呼萬歲。

先帝故去之後,不久謝氏因病亡故,何秉難忍雙親故去之苦,沉迷於音律字畫,終日萎靡不振。

肅王向何驄自請離京,請封江南道,稱自己誌在做個閒散王爺,無心朝政,願此生寄情於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