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哄他(2 / 2)

顧衍麵色沉了沉,語氣近乎命令:“伸手。”

楚照槿想到他殺人時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心中一凜,不情不願把手伸了出去:“看吧,真的都包紮好了。”

顧衍攥著她的手腕翻了個麵,掰開她攥著的手心:“兩隻。”

楚照槿愣了愣,她將另一隻手遞過去,在他麵前攤開。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小娘子的手被他半握著,像提溜著一隻貓兒的爪子,堪堪隻有他手掌半個大。

指甲用丹蔻染成了桃紅色,肌膚也被養得細皮嫩肉,白皙嬌嫩的手心裡,一道道醒目的紅痕滲著點點血色,更顯駭人。

見顧衍打開了一個藥瓶,楚照槿的手縮了縮,卻被顧衍輕微加重的力道遏製住,任由他將自己的指尖捏著。

楚照槿的反抗有些無力:“我自己可以的。”

顧衍不發一言,薄唇抿緊,指尖剜出黃豆大的藥膏,小心翼翼揉化在她的掌心。

他的指腹覆著薄繭,磨得楚照槿手心麻酥酥的,清涼的藥膏滲入擦破的傷口裡,傳來細細密密的刺痛,她不由“嘶”了一聲。

顧衍蜷了蜷指尖,動作放得更輕:“又是張全達乾的?”

秋千上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軀體湧入楚照槿腦海,她眉心跳了跳,許願顧衍彆問起其中細節:“算是吧。”

“知道了。”顧衍塗好了藥膏,放開了她的手,什麼也沒問。

楚照槿輕輕鬆了口氣,她拉秋千時看見的場景,實在是香豔得不堪言說。

“楚娘子,聽說你醒了?”

是樊香梅的聲音。

楚照槿看了眼顧衍,見他同自己保持了距離,應道:“進來吧。”

樊香梅臉上的笑有些拘謹:“我也是才聽他們說楚娘子是蕭國的公主,長安城裡未來的侯夫人,在獄裡是我對殿下不恭敬了。”

“哪裡,樊娘子助我許多。”楚照槿香腮如雪,臉上綻開溫和的笑意。

樊香梅向前幾步,陡然看見顧衍沉得能擰出水的臉色,兩條腿像是被凍在了地上,一步也不敢邁出去。

她小心翼翼道:“這位大人同殿下許是有要事相商,是我來得不巧,我等下再來看殿下。”

“他快出去了。”楚照槿安撫著樊香梅,給顧衍遞了個眼神。

顧衍垂著眼眸,一手撐著太陽穴,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椅子上的把手,坐得安然又慵懶。

樊香梅的臉色更差了。

楚照槿朝他眨了眨眼睛,耐著性子哄他:“與行,我好久沒吃東西了,肚子餓了,你幫我去要些齋飯來好不好。”

顧衍輕笑。

乖巧溫順的模樣,她慣來會裝。

等顧衍領著門口那死氣沉沉的隱戈走遠了,樊香梅咽了口唾沫,僵住的身體才完全放鬆下來。

楚照槿問:“樊娘子的家人還沒來接你嗎?”

樊香梅微紅的眼眶裡閃著淚花:“我爹娘早死了,後來嫁了人,就和我男人一起在舉人老爺家做工,舉人老爺對我起了心思,我男人為了我得罪了舉人老爺,被亂棍打死了,我也被趕了出來,都說我命硬,往日的親戚都沒人敢認我。”

楚照槿無意戳中了樊香梅的痛處,慚愧著道歉。

樊香梅摸了摸臉上的淚:“都過去了,就像我同殿下說的,我靠著自己也能活。”

楚照槿眸光一亮:“樊娘子可想過背井離鄉,去都城長安?”

樊香梅喃喃:“長安?”

皇親國戚聚集、貴人紮堆的長安!

長安於她而言是話本子裡神仙住的天宮地界,她成婚前沒出過金陵鄉下,這樣的地方,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楚照槿跟她解釋:“我送親的隊伍遭了難,一眾陪嫁侍女想必都沒能留下性命,等入了京城嫁進侯府,我身邊不能沒個親信。既然樊娘子此前在府裡做過工,不如就跟了我,做我的貼身女使如何,這樣也算有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