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2 / 2)

不斷有貴婦官眷前來結交,楚照槿皆寥寥數語敷衍了過去,她今日過來不是為了交友的。

宴會未開,韋燕真還未現身,按禮數嬪妃不能讓皇後等著,想必這時候都該到園中了。

若她記得沒錯,嫻妃就是在這場梅花宴上出的事。

微風徐來,梅樹晃動,花瓣落灑如雨,在那片幽香浮動的幻境裡,一女子避開人群,坐在亭中,捧書細讀,仿若園中的熱鬨與她毫無關係。

楚照槿的鼻尖微微泛酸,她慢慢走近,女子的身影愈來愈清晰,果真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她找到薑容漪了。

那個被她利用過,欺騙過,卻在她即將腰斬亡命時,不顧自身安危,給了她一杯鴆酒的人。

那是楚照槿上輩子最後感受到的溫暖,所言虧欠,她不僅虧欠了蕭國子民,還有一人,便是薑容漪。

身旁的嬪妃拉住她:“你去哪兒做什麼,嫻妃就是個病怏子,早都不受寵了,前些日子都快病死了,不知是走了什麼運,竟能活回來。”

嬪妃撩了撩頭發,露出那對金耳鐺,頗為得意道,“她不想著緊緊抓住後邊兒幾年,討好聖上為家裡爭光,淨裝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整日捧著本書看,不知道裝什麼清高。”

這耳鐺是聖上前些日子賜她的,聽說尚衣局的就打了一副,聖上說她容貌嬌俏,最是合適,旁人戴了也撐不起來呢。

楚照槿哼笑一聲,明眸裡沉著冷意:“皇後娘娘協理六宮,不該沒教過溫婕妤要恪守尊卑吧,嫻妃娘娘受不受寵,她的位置都在婕妤之上,宮裡處處都是耳朵,溫婕妤這些話若讓皇後娘娘知曉,恐怕不會輕饒。”

溫婕妤在眾人麵前下了臉麵,心裡不好受得緊:“侯夫人是蕭國遠嫁過來的,在長安城無依無靠,想找個人巴結我能理解。可也當擦亮了眼睛,看著是棵大樹,抓著了卻是根空心的蘆葦,莫要平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溫婕妤說得有理,我是該把眼睛擦亮了。”楚照槿莞爾,盯著溫婕妤上下打量,“所以我去巴結那邊的大樹,而不巴結眼前的這株蘆葦啊。”

溫婕妤怒道:“你可知我父親是……”

“我父親是蕭國國君,母親是蕭國王後,我是楚照槿,蕭國宜澤公主,莊衍懷的侯夫人,恭靖侯府的當家主母。”楚照槿打斷她的話,反問道,“溫婕妤請繼續,我剛才沒聽清楚,您父親是……”

溫婕妤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攥緊衣袖下的手,跟一旁的婢子道:“我們走!”

楚照槿轉過身,輕輕拍了拍嘴,皺眉懊惱。

她聽不過彆人汙蔑薑容漪,罵回去便算了,跟人拚什麼爹呢。

還腦子一熱,把莊衍懷的名頭搬出來,這話要是傳到那臭狐狸耳朵裡,指不定怎麼冷嘲熱諷她。

這輩子不在宮裡,卻還是陰差陽錯跟宮裡的這些人牽扯上,避也避不開,躲也躲不掉。

她歎了口氣,還想著這一世要低調行事,徐徐圖之,沒想到剛到長安城就得罪了何苒兒,初進宮就得罪了溫婕妤。

楚照槿福了福身:“恭靖侯夫人楚照槿,問嫻妃娘娘安。”

薑容漪放下了手中的書,眉眼間氤氳著病氣,她眉眼含笑:“夫人請坐。”

真好,薑容漪還是她印象裡的樣子,像是雪中獨立的寒梅,空穀盛開的幽蘭,世間至純至善不過如此了。

薑容漪看著楚照槿眼裡的淚光,不明所以:“侯夫人,我們此前見過嗎?”

楚照槿搖頭,忍下淚意:“不曾,臣婦從前在蕭國,這是頭回進宮,第一次見到娘娘。”

薑容漪有片刻的恍惚:“本宮深居宮中多年,不喜結交,不受恩寵,早沒什麼親近的人了,可我卻覺得,我與侯夫人一見如故。”

“臣婦亦有此感。”楚照槿指了指桌上的果子,“興許是娘娘和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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