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單單是為了替付澤還人情,他大可同樣以緙絲作品還,現在唐寧做出的決定自然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權衡過利弊才得出的結論。
隻是在國際賽事中闖出名堂不能真正地使他的作品占據市場的最有利位置,隻有深入市場,才能夠更精準地了解市場最終融入市場、占有市場。
這幾日在朱設這邊學習緙絲,因為童航實在是個嘴皮子閒不住的人,時常在唐寧耳邊念叨一些經營與營銷手段,可以說,童航雖不是一個合格的設計師,甚至一點兒沒有遺傳到童麗的設計天賦與審美天賦,但一定是個很好的商人。
成日和童航待在一起,唐寧多少也對絲申的商業價值有所了解。
曾經的唐寧不會去思考一件設計作品背後的商業價值,或者說他不想用商業價值去評判設計作品的優劣,但在認識了童航之後,他也意識到,商業價值是設計師在設計之路上想要走得更遠的時候,不得不去思考的問題。
載著唐寧等人的車輛駛往唐寧住所的方向,唐寧取了累絲作品後,一行人又匆匆趕去了展會所在地。
童航注意到唐寧回去的這一趟還換了身衣服,還專門在胸前佩戴了胸針,也不知是為了胸針搭的這套服裝,還是這胸針如此百搭,此刻的唐寧確實比童航這段時間所接觸的要不同。
若讓他具體說出是哪裡不同,童航也無法說出一個所以然。
因為害怕在路途中開箱查看會導致累絲作品的損傷,幾人到了展廳的絲申展區這才將五個裝著累絲作品的盒子打開。
幾個盒子大小不一,由一個手提箱作為最外層的防護存放。
“我去……這坦桑石的品質也太好了吧!看不出……”
童航止住了差一點兒脫口而出對唐寧的打趣,他還沒有確定自己和唐寧的關係是否達到了可以隨意開玩笑的程度。
平日看唐寧的穿搭,他根本想不到唐寧一出手就是真金白銀、寶石瑪瑙。
童麗給了童航一個眼神,讓他收斂著些,好歹這是他們絲申的設計師拿出的作品,要真讓彆人發現他們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些累絲作品,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童女士,還當你今年不來參展了,今年絲申又有哪些新奇作品?”
幾人正在絲申的展區中央布置著累絲作品的展位,不遠處便響起了一個略帶著幾分戲謔的嗓音。
“陸先生還真的敏銳,我前腳剛到,你就奔來了,看上去心情不錯啊?”
童麗這是在諷刺這位姓陸的男人就像隻嗅到肉骨頭的惡犬,趕著來瞧她笑話。
童麗的絲申與這位陸先生的YL,兩個品牌競爭依舊,是絲申的老對頭了,通過季度上新的作品風格相互嘲諷對方也是常有的事。
這兩年YL一直在走下坡路,童麗也終於將YL從絲申的競爭品牌之中劃去,沒想到這陸老板並沒有放棄與絲申較勁兒。
“絲申怎麼還是隻有這些像是在博物館展出一般的服飾品,趕不上時尚潮流了,童女士可要小心一點兒。”
“不勞陸先生費心,倒是YL,這兩年關了不少店吧,是不是全靠著電商補給著線下的生意?我記著YL是不是有個子品牌才被取消了來著?經營不善啊,陸先生。”
陸先生冷哼一聲。
他不是設計師出身,但多年的審美積累多少也讓他擁有基本的時尚嗅覺。絲申是不錯,他當初本想合並絲申,讓童麗為他打工,沒想到這童麗還真靠著自己的摸索,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商人。
不過即便如此,陸先生仍舊不相信設計師出身的童麗能帶領絲申走多遠。
做生意講究一個心狠,當發現所經營的某品牌發育不良,一定要在時機合適時及時遏製生長,將資源輸送給更有發展前途的其他品牌,若真要像童麗這樣畏手畏腳,總想著保守經營,再好的生長土壤,也培育不了堪當大任的品牌。
陸先生可沒那麼好心去指導自己的對手如何讓已成氣候的品牌創造更大的可持續價值,也不再和童麗爭論,瞥了一眼他瞄了半天,仍舊沒有看清實物的絲申展區中心的展品,轉身回了YL的展區。
“其實細想一下,年中競品可獲取銷量總結裡,和去年的對比並沒有太大的出入甚至有上升的趨勢,但從每次展會對他們的展品的評估之中,又看不出什麼賣點,數據對不上也太刻意了。”童航走到童麗身邊說道。
“恐怕就是為了讓我們把他們劃出競品的範圍,好規避我們的注意,最後出其不意。”
“直接放棄展會所帶來的宣傳效應,忍受媒體的誤解宣傳以擺脫絲申對競品的數據跟蹤,也不怕自己的品牌徹底翻不了身。”
“如果今天唐寧沒有答應我們,將他的那五件累絲作品帶到展會,那麼翻不了身的可能就是絲申了。”
“有這麼嚴重嗎?不就是一次展會?”
童航看不懂自己的母親臉上的嚴肅,他本以為母親隻是不想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