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給我看一下,可以嗎?”
清朗的男聲和吵嚷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能也是因為語言的不同,大衛的話語便顯得格外明顯。
工作人員見是大衛,將絲申參展的鑲嵌著坦桑石的作品遞到大衛手中。
大衛很肯定這件作品出自唐寧之手,就是這工藝細看,比之唐寧的其他作品,手藝略顯生疏,可即便如此,作品仍舊十分出彩。
複雜的金絲構造,繁麗卻不失靈巧,色澤明豔卻不落俗套,配上所鑲嵌的純淨坦桑石,便是最終的點睛之筆,實屬精妙絕倫。
David這陣子著手高定係列的珠寶裝飾,采購了大批量的坦桑石,大衛一眼便能看出唐寧所用的這顆坦桑石的品質。
因為品質過高被判定為假貨,也確實有些戲劇性了。
“總不能因為你認定市麵上再也沒有出現過這等品質的坦桑石,就肯定他這顆是假的吧?你說是嗎,女士。”
被大衛點名的女人有些不滿,她鑒賞水平也不低,且不說從未出錯,但對於所見過的寶石的記憶卻十分有把握。
“空口無憑,我找找當年珠寶展的圖片。”
David的確目前在華國風頭正盛,可來參加這次展會的也都不是什麼毫無名氣的品牌,更不會因為David這個牌子目前的火爆而盲目地附和大衛的一切言論。
女人口語不錯,若不是不想落一個難為外來參展品牌方的名聲,她早就用中文一番輸出了。
對內,他們的確想要整治一家獨大的絲申,對外,那便是一致對外。
在發現大衛在幫助絲申說話的時候,更覺絲申這個打著傳承傳統文化以緙絲為賣點的品牌指不定背後乾著什麼崇洋媚外的事。
“看到了嗎?這尺寸與光澤度,隻有當年的珠寶展上出現過同等水平的兩顆,如今絲申拿來做服飾品裝飾,可不就是假貨?眾所周知坦桑石的需要細致保養,拿來做服飾品裝飾,可不就是暴殄天物,絲申財力再怎麼渾厚也做不出這等事吧?”
絲申當然做不出來,但同樣更注重作品完成度的錢教授和唐寧可以做出。
在他們眼裡再璀璨的寶石,也隻是配合完成累絲工藝成品的輔助,累絲作品不是為了這顆寶石而創造,而寶石卻是完成累絲作品的其中一抹色彩。
大衛在看了女人提供的當年的珠寶展的展品留存圖片後,便更加肯定唐寧所用的坦桑石為真。
“既然你這麼關注那兩顆坦桑石的下落,肯定也調查過了買家的信息,出於隱私你不一定知曉了買家的全名,但姓氏想必是知曉的。”
“錢。”
女人沒有猶豫,給了大衛答複,她太喜歡那兩顆坦桑石了,一直想等到有能力買下的時候從當初那名錢老太太手上買下,但奈何關於這名錢老太太的信息,她沒有辦法從展方那邊獲取更多,隻記得長相與姓氏。
“是她嗎?”
大衛將手機上剛搜的數年前TCLJ賽事上媒體拍攝的錢教授與唐寧的合照點開後,展示在女人麵前。
“沒錯就是這位。”
女人表示肯定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大驚失色,想要再仔細看看大衛手上所持的累絲服飾品。
大衛也任由她看,倒是朱設抬了抬手,見童麗沒有任何反應,又縮了回去,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明明是他們絲申自己的事兒,現在搞得他們一句話也插不上。
唐寧手心緊握的胸針幾乎要埋進掌心的肉中,紮得發疼,但唐寧卻不願鬆懈緊握的力道。
童航感受著唐寧的身軀在微微發抖,有些無措,詞不達意的安慰也足以看出童航此刻的迷茫與焦慮。
唐寧的眼神沒有落在幫他們說話的大衛身上一次,始終盯著導致胸針摔在地麵的陸先生,看似忍著對對方的無限怒火,但內心更多的是唐寧對自己的責怪。
陸先生沒有理會唐寧對自己的憤怒,他注意著局勢的變化,不知為何明明自己占據優勢的局麵現在看來卻漸漸走向劣勢。
難不成那坦桑石是真的?
陸先生此刻也不安起來,目光投向那位指出坦桑石為假的女人。
“你所說的錢老太太,是這個小朋友的老師,你也仔細看過了這累絲服飾品,現在有結論了嗎?”
女人眼裡閃著欣喜,她竟然還有機會見到這顆她渴望已久的坦桑石,好在她還沒忘記今天的正事兒。
正當她想要繼續用不夠明確的言論模糊真相,以完成汙化絲申的名聲的任務時候,大衛稍稍湊近女人耳邊,在外人看來好似想要一同細致檢查坦桑石一般的模樣。
“若是假的,摔了也無所謂吧?”
大衛微微側手,大有隻要這女人開口要定坦桑石為假,便鬆手將這如同工藝品一般精美的服飾配件扔在地麵的意思。
女人不相信大衛會這樣做,輕哼一聲。
“哪有這樣的巧合,我看這就是假……”
假字還沒有完全脫離舌尖,就見大衛鬆了手。
眾人驚呼,女人也慌了神,雙手一撈,好在反應快,沒讓那嵌著坦桑石的累絲服飾品掉落在地。
女子泄了氣,看著自己手中的坦桑石,放棄了違背良心的話語,收藏家的心理以及對坦桑石的喜愛使她無法放任大衛毀掉這顆幾近完美的坦桑石。
“……是真的,是真的。”
大衛在女人話音落下的那一刻,也收回了望向一旁唐寧的目光。大衛得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拿得出品質相差無幾的坦桑石賠給唐寧,他也不在乎破壞唐寧的作品,很顯然唐寧根本不在乎這件作品。
他隻在乎那枚胸針。
起初大衛還以為唐寧在乎的是坦桑石才會那般憤怒,正好最近David采買了不少品質極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