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唐對歐洲人愈來愈危險的氣息渾然不覺似的,嚴肅道:“你的臉是我們最重要的資產,加洛林。”他的目光可以說是深情,“請不要拿臉開玩笑。”
在歐洲人反手去抓他的手腕之前,陸家二少明智又機警地鬆開了握著對方的手。
假裝對歐洲人的憤怒一無所知,陸雲唐退開一些保持安全距離,一邊掃了眼加洛林的袖口,承諾道:“我替雲宋給你道歉。一對新袖扣怎麼樣?一定很襯你的那種。”他十分誠懇地道:“我知道伊恩先生不缺這些東西,但這是我一份心意。”
他打量著加洛林宛如冰封的神色,“你知道‘心意’是什麼意思吧。”
加洛林麵無表情,“請你閉嘴。”
陸雲唐溫柔地道:“不要生氣,謹遵醫囑。”
歐洲人拂袖而去。
莊亦凡忙不迭地跟上,他要確保公司“最重要的資產”去醫院報道,並且完好無損。
陸雲唐這才轉向已經被他這一通操作驚呆了的陸雲宋,淡淡道:“解釋一下?”
少年人的眼睛因為憤怒瞪圓了,“你讓我解釋?!”他忍不住提高聲音,“你給他道歉?!你讓他去看醫生?!”
他也被打傷了!
陸雲唐挑眉,“怎麼?”
他語中未竟之意——你這是委屈上了?
的確,陸雲宋想質問他,為什麼向著一個外人?為什麼不管他的傷勢,就去關心加洛林?
——他甚至還親手給他清理傷口!難道他們真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關係?!
可陸雲唐這麼冷冷淡淡地一句反問,讓陸雲宋後邊想說的話便全噎在嗓子眼裡。倒不是他理虧,而是在腦中將這些話過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了羞恥。
他怎麼能衝著陸雲唐撒嬌呢?!
陸家三少被自己惡心到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陸雲唐道:“我隻聽你的解釋。”
言下之意,縱使對加洛林的臉十分看重,可他卻從沒打算當個兼聽則明的判官來斷一斷這件案子。
想怎麼“解釋”,還不是陸雲宋一張嘴的事?
放任他想怎麼歪曲事實就怎麼歪,想怎麼告黑狀就怎麼告,還不夠嗎?
陸雲宋腦子轉過這個彎,突然語塞。
陸雲唐不打算放過他,又冷淡地加了一句,“什麼是對自己家人的態度,明白了?”
他道歉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陸三少把人家打了!
陸雲宋語氣沮喪,但仍然死硬地梗著脖子道:“他先動的手。”
說完,一張嘴閉得跟蚌殼似的,一個字也不肯再講了。
太丟人!
他才不要陸雲唐知道,事情是自己挑的,打架更是自己先動的手……還搞得這樣狼狽。
陸雲唐也太不把自己的名聲當回事!以往萬花叢中過的形象還沒洗乾淨,他居然又轉而愛起綠葉來了!實在可恨!不知所謂!
陸雲唐見他不願意說,心中已經明白這打架的根源在哪。他淡淡一笑,湊近了陸雲宋——
“我不會喜歡男人的。”他的氣息順著青年人的脖頸,一路蔓延,“逢場作戲而已,你不要當真。”
陸雲宋從臉到脖子全都紅透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幼稚被拆穿而惱羞成怒,還是莫名地被那曖昧的姿態刺激,他跟隻炸毛的貓兒一樣猛地把陸雲唐往開一推,滿臉的厭惡。
陸雲唐懶洋洋地順勢退開,掃他一眼,“今天打碎的東西,藍海的損失,都算在你的賬上,記得給錢。”說罷便冷酷無情地扔下烏眼青的陸家三少,揚長而去。
“……什麼鬼,要當真也是那外國人當真好麼?你又沒在和我炒緋聞……”
陸雲宋在他背後嘀嘀咕咕,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驟然閉嘴。
瞧著滿屋子的狼藉,不知哪來的一股子煩悶讓陸雲宋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第二天,他接到了私教的電話。
自稱是他“家人”的一個家夥,給他報名了價值不菲的搏擊術和格鬥教程,訓練下周開始。
在陸雲宋暴躁地拒絕之前,對方轉達了“家人”的意思——
“那位陸先生說,費用已經付清了,如果您不願意選這兩種課程,我們可以為您改為女子防狼術。”
陸雲宋:……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雲宋:上課是不可能上課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