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福榮家的便又道:“奴婢過後便打發他去了,因看著時辰還早,便又順腳去了趟大廚房。”
“那你沒去外書房麼?可瞧見王爺了?”朱氏立時追問,微有些急切的神情,讓她眼角的皺紋變得格外明顯,上好的香粉也蓋不住。
葛福榮家的不動聲色,恭聲道:“奴婢原想去外書房瞧一眼的,不想正撞見三爺和四爺往那頭走,奴婢便沒去了。”
朱氏怔了怔,旋即麵色一冷:“他們又去做甚?”
“聽說是王爺叫他們過去的,奴婢打聽過了,像是王爺要把鋪子上的事情交給三爺他們去管。”葛福榮家的垂首說道,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朱氏登時大怒,臉都漲紅了,正要說話,葛福榮家的忙又道:“王妃且先息怒,奴婢這裡還有一個消息,就是不知道真假,請王妃先恕了奴婢的罪,奴婢才敢說。”
朱氏滿肚子怒罵被她打斷了,極為不喜,隻急於聽下文,便沒發作出來,臉色卻是沉了下去:“快說,彆磨磨蹭蹭的。”
葛福榮家的情知她這脾氣又上來了,忙恭聲回道:“回王妃的話,奴婢恍惚聽了一句閒話,道是王爺從陛下那裡得著了準話,要給世子爺並二爺謀出身呢。”
朱氏一呆。
數息後,轉怒為喜,聲音都抬高了幾分:“這話可當真?”
葛福榮家的便苦笑。
若是當真,她一開始就說了,何必拖到現在?
就是因為不知其真偽,她才不敢亂說,萬一消息是假的,朱氏不得生撕了她?
一語問罷,朱氏自己便也轉了過來,不由啐了一口,笑罵:“媽媽跟我也玩心眼子,真是的,我這兒急得什麼似的,你倒還有心與我繞彎兒。”
到底不曾真的動怒。
畢竟,兩個親兒子的前程擺在那裡呢,由不得她不去重視,且葛福榮家的不敢先說,也是她穩重,論理也不該罵。
想清楚了這些,朱氏繃得鐵緊的臉,終是鬆動了幾分。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王爺最近常在陛下跟前走動,焉知不是為孩子們求前程?再一個,她在宮裡還有個淑妃……表妹呢,若是這位表妹能在皇帝跟前吹個枕頭風,興許這事情就真成了。
這般比起來,幾個庶子去打理鋪麵兒,倒也不算什麼。
庶務,庶務,讓庶出的來管,不正合適?
那幾個賤東西整天在府裡杵著,看著也心煩,倒不如讓他們去外頭折騰,到時候再想個法子,把他們的差事弄砸了,卻也不失為一步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