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攤開掌心看了看,確實是兩粒成色極好的銀豆子,忙謝了賞。
然而,他依舊有點不開心,聲音也是悶悶地:“奴才知道奴才年紀小,爺聽不進奴才的勸。”
“誰說爺不聽勸來著?”徐玠笑了起來,見他像是很灰心的樣子,反過來勸他:“好啦好啦,回去你就知道了。爺也不是白攔著那些人的。”
元貞將信將疑,到底沒再問,與利亨將他扶去了影梅齋。
未出半個時辰,元貞與利亨的娘——欒氏,便領著個戴長冪籬,藏頭露尾的嬌小女子,從後角門繞了進來。
“娘,您怎麼來啦?”一見欒氏,利亨蹦著高兒就迎了過去,又伸頭好奇地往她身後瞧:“娘您帶著誰呢?”
“去,一邊兒玩去,娘有正事。”欒氏將他撥拉開,並不敢朝前走,隻在階前稟道:“爺,奴婢把人帶來了。”
“進來說話。”徐玠隔窗語道,又提聲吩咐:“金大柱,帶上你家倆小子看門兒去。”
金大柱乃元貞與利亨的爹,是個麵相溫厚的樸實漢子,聞言應了個是,便將兩小帶了下去。
這廂欒氏亦提步上前,挑起冰絲絹的簾子,轉身向那女子道:“進來吧。”
那女子低聲應了個是,便隨她進了屋。
徐玠正立在窗邊,似是觀賞院中景致,頭也未回,隻朝著東角一指:“坐罷。”
那裡倚牆設了一張梅花凳、一方三足玄漆高幾,幾上還有茶點,盞中熱氣升騰,顯是才沏的新茶。
那女子身子顫了顫,語聲變得慌亂起來:“奴婢不敢。”
“坐著便是。”徐玠回過頭,從容看向來人,俊顏之上,浮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把冪籬揭了吧,綠煙姐姐辛苦了這半年,得個座兒還是該當的。”
若有寧萱堂的人在此,一定會震驚地發現,隨欒氏而來的女子,赫然便是寧萱堂四大丫鬟之一——綠煙。
綠煙咬了咬唇,掀開冪籬拿在手上,碎步行至梅花凳邊,斜簽著身子坐了下去。
“說罷,王妃近來有什麼動靜?”徐玠轉身行至案邊,目注綠煙,眉眼淡定。
他身量本就高,如今這樣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綠煙隻覺心驚肉跳,後心浸滿了冷汗。
她怕徐玠。
打從骨子裡地怕。
原先,徐玠花重金收買她時,她除了貪圖那些銀子之外,亦是抱了幾分旖旎遐思的。
如此俊美多金、出身富貴的少年,誰見了不動心?
彼時,綠煙十分地自信,認為憑自個的樣貌手段,必能勾得徐玠共赴**,到時再懷上個一男半女,她便也算是王府半個主子了。
可誰想,她這廂才露出一點苗頭,欒氏便將綠煙兩年前勾引二爺徐肅之事一語道破,更言明要稟告二夫人蘇氏。
綠煙當時直嚇得魂飛魄散。
徐肅是去年成的親,其妻蘇氏,乃是定北侯府嫡三女。
那定北侯是大齊勳貴之中位置最穩、最得帝心的,朱氏亦是瞧中此點,才求著王爺將親事給說成了。
隻是,那定北侯府是個大家族,十幾房的人住在一處,蘇氏出自這樣的後宅,其手段可想而知。
果然,進門還不到半年,蘇氏便將徐肅身邊的鶯鶯燕燕清了個乾淨,所有通房全軍覆沒,她又知書達理、能言善辯,漸漸將徐肅也給轄製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