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
那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於他們夫妻而言,實屬平生僅有。
隨著吉時漸近,觀禮的女眷陸續登門,禮賓亦早早到齊,算是給足了國公府麵子。
這其中,懷恩侯太夫人以古稀高齡,擔任笄禮的讚者,稱得上是禮賓中分量最重之人,另還有數位德高望重的夫人,擔任讚禮、正賓、執事等職,場麵十分齊整。
不一時,吉時已到,國公爺親至前堂,以紅藥父親的身份,莊重宣布,笄禮開始。
整場笄禮莊嚴肅穆,來賓之眾,堪稱京城近年之最。
而紅藥的表現亦堪稱完美,好些人都覺著,這位國公府二姑娘不像是義女,倒似生來就是勳貴家的姑娘,那舉動作派無不從容,根本瞧不出一點局促來。
唯有紅藥自己知曉,從頭到尾,她的胳膊腿都在抖,止都止不住。
從前的她,也並非沒曆過大場麵,隻是,那場麵再大,她也隻是在旁站著罷了。
而這一次,她卻成了眾目所矚的中心。
她能不抖麼?
抖到後來她都快絕望了。
所幸今日所著乃是標準的古禮服,寬袍大袖、裙裾曳地,她的身量又足夠纖細,縮在那大衣裳裡頭,旁人倒也瞧不出來。
更幸好的是,那笄禮耗時不長,前後也就小半個時辰,而待禮畢,紅藥回屋換衣時,荷露她們才發現,表麵看來雲淡風輕的二姑娘,實則那裡衣都濕透了,胳膊腿腳更是僵得厲害,掰了半天,才算勉強能打個彎兒。
“衣裳太重了些,今兒又熱,我這是累的。”紅藥強行解釋了一句。
“姑娘說的是,今天當真太熱了。”荷露眼睛都不眨地道,全然不去管那窗外半陰的天色,以及被大風吹得“嗡嗡”作響的風鐸。
紅藥見狀,自己倒先繃不住了,“噗哧”一樂:“罷了,我就是給那麼多人嚇的,那一雙雙眼睛盯在身上,真跟幾百幾千個燈籠照著一樣。”
她一麵說,一麵拿手在臉旁扇著,多少有那麼點兒臉紅。
荷露素來沉著,此時也隻抿唇笑著不語,一旁的芰月便湊趣道:“姑娘太謙了,底下那些太太夫人們可是沒口子地誇姑娘穩重大方,話說得可好聽了,奴婢都學不來。”
“就是呢,奴婢也聽見了,還瞧見老夫人一直在笑,就像這樣。”菡煙學著劉氏的樣子作點頭狀,竟也有幾分相似處。
眾女“咭咭咯咯”一陣笑,紅藥亦在這笑聲中鬆泛了下來。
總算把這場重頭戲唱完了,可累死老身了。
強按下想要捶背的念頭,紅藥在幾名丫鬟的服侍下,換上了一身玄衣絳裙。
那衣裙皆為今年江南新出的妝花緞,鑲了寸許闊的暗金線繡鸞鳥紋寬邊,環腰一帶大紅遍地金的腰帶,極儘華美之能事,越襯出紅藥晶瑩的肌膚、精致的眉眼,仿若那畫中走下來的仕女,美麗奪目之餘,更有一種莊重的氣韻。
這身衣裙,亦是劉氏親自挑中的。
為此,紅藥又試了差不多一百來套新衣,更有針線房所有繡娘齊上陣,忙了快半個月,才將這衣裳趕製出來。
如今看來,劉氏的眼光果然極好,穿上這身衣裳的紅藥,比認親宴的時候還要搶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