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野心(二)(1 / 2)

皇後是朕黑月光 璞塵 5807 字 9個月前

[]

蕭雲旗倚著窗框,想是適才見了外臣,原本於晨間高束起來的馬尾此時已然挽起,暗綠色的圓領袍也換成了身金線繡龍的玄青常服。

不過不論是哪一件衣裳,隻要是深色,穿在他身上便都是好看的。

甚至可以說,顏色愈重,便愈能將他身上那一種邪魅狂戾的獨特風采渲染深刻,襯得他的眉眼愈發俊逸深邃。

“沒想到朕的皇後不僅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竟還有撥弦奏樂的本事,不愧是當初皇兄看中的人。”

聞得他帶笑的話音,明儀撥弦的手一頓。

很快,又重新撩動琴弦,隨意彈著幾個不成調的音節。

“曾有人對我說,我的箜篌隻能彈給畢生摯愛聽,可惜,從前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機緣巧合落空,曾經答應聽我彈奏一曲的人最終也忘了赴約。不成想,除了聽瀾以外第一個聽到我彈箜篌的人,竟然會是陛下。”

“莫不是,陛下才是上天為我安排的命定之人?”

“這是誰說的混賬話,朕現在就去殺了他。”

“不勞陛下費心。”

話音與琴音同落,明儀已然徹底失了樂興。

“人已經死了,我殺的。”

說話間隨手放下懷中的箜篌,便兀自徑直往寢殿裡走。

從始至終,都懶得多看蕭雲旗一眼。

蕭雲旗今日想是心情還不錯,見她如此將自己視若無睹,也不曾怪罪,竟還極有耐心地慢慢問:“椒房殿的人都說皇後今夜不想見朕,看來是真的了?”

適才他還沒走到椒房殿時,遠遠便聽見一陣箜篌樂聲,聽上去雖有些生澀磕絆,但好歹也是一個音都沒錯的。

他原還想著這夏侯明儀到底出身將門,於音律上多有不通也屬尋常,但卻不知這教坊司哪裡來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找這麼個馬馬虎虎的伎人來打發她,真不知是故意要她丟醜,還是嫌命長了。

誰知甫一進了院門,卻被人告知,此時殿中撥弦者,正是她夏侯明儀自己。

他不由心生好奇,然殿門卻已皆數從內緊緊關閉,椒房殿的人自己也冒死來說是皇後下的令,不許給他開門。

一旁的元景利還火上澆油似的揣測:“莫不是今晨陛下未陪著皇後去長寧殿拜見太後,皇後心裡不高興了?可前時在禦馬場時,殿下不還說要請陛下和後宮嬪妃嘗一嘗那民間的粉糍糕麼,當時瞧著皇後的神情也未曾有變啊。莫不是還有其他什麼事?那要不然陛下還是等皇後心情好些,改日再來椒房殿吧?”

“你的意思是,朕以後想去哪裡,想見誰,還得看皇後的臉色了?”蕭雲旗斜他一眼,情緒不明。

“奴婢豈敢?!奴婢隻是瞧著,您與皇後新婚燕爾,皇後又初到宮中,想是對宮中有些規矩和道理還不熟悉,與其為此叫新婚夫妻失了和氣,不如有一方暫且回避,待奴婢尋個機會好好和皇後說說,讓皇後來給陛下賠個不是才好。”

元景利慢悠悠說著話,笑得也格外和氣謙卑,仿若真是一個為小輩著想的老人家。

“你說的確實有理。隻不過……”

這些天蕭雲旗待明儀的與眾不同前朝後宮有目共睹,旁人或許隻當他是一時新鮮,很快就會膩了。

但元景利卻不這麼認為。

他是看著他長大的,見過他看重一個人的樣子,也曾被他那樣依賴信任著。

可隨著年歲漸大,這個曾因剛剛剛失去母親而惶惶不安,隻知道拽著他衣擺求他庇佑的可憐孩子,已然長成了陰鷙乖戾,喜怒無常的帝王。

元景利能感覺到,他已經不再如從前那般信任自己,就像懸崖上羽翼漸豐的雛鷹,總有一天會不需要老鷹的保護,自己振翅高飛。

隻不過,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想永遠站在他身後,為他和大梁“保駕護航”。

為了能夠永遠站在他身後“保護”他,他必須得將他羽翼儘數剪除。

哪怕隻才冒了個芽兒。

可是興許他還是低估了蕭雲旗,哪怕他把挑撥的話藏得再深,卻還是被他察覺出來。

其實這些天元景利也沒少往他耳朵裡倒些綿裡藏針的暗箭,他聽得明白,卻也不是那麼在意。

隻不過拐彎抹角的話聽多了,難免會有些煩。

尤其是現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