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對白天的招待不周表示歉意, 伊籮難得大出血的請何冰冰夫妻倆吃了一頓大餐。
這頓大餐在何冰冰的眼裡自然算不得什麼稀奇,但是由伊籮來請她, 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有生之年居然能讓你請我在這種地方吃頓飯,我都可以在班級群裡吹一輩子了。”何冰冰笑嘻嘻的說道。
“你也太誇張了吧。”伊籮有些無語,雖然她大學的時候經濟確實比較拮據。
“我哪裡誇張了。”何冰冰轉頭對徐凱文說道,“老公,你是不知道,大學四年啊,她隻請我吃過一次方便麵。”
“也不知道是誰, 吃了一次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買了一箱回來連吃了一個禮拜。”何冰冰家境很好,從小吃穿住行都有講究, 自然沒什麼機會吃方便麵。人生第一桶方便麵還是伊籮請的, 當即就愛上了,不過, 她在連吃了一個禮拜之後成功吃吐了。
“你彆提了。”何冰冰想起那段不好的回憶,頓時臉都扭曲了。
“你還有這段故事呢。”徐凱文顯然對於自家媳婦的糗事有些興趣。
“哎呀, 都說彆提這事了。對了……”何冰冰換了一副八卦的表情看向伊籮, “今天下午那個型男是什麼人啊?”
“什麼型男?”伊籮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哦, 你說他呀。”
“他是誰, 是不是你的追求者?”
“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自己要結婚了,所以看誰都泛著桃花啊。”伊籮哭笑不得道。
“不是嗎?”何冰冰回想起下午那個場景, 怎麼想都覺得兩人之間應該有些什麼才對,“那他下午氣勢洶洶的闖進來,然後一把抱起你……”
“停,不許再腦補。”伊籮連忙製止住好友越來越誇張的腦補,“這人我跟你提過的啊,我怎麼可能跟他有什麼關係。”
“提過?”何冰冰頓時回憶起來,伊籮來龍城之後跟她提過的人不多,除了咖啡店裡的兩個員工之外似乎隻有,“他就是那個要把你往海裡扔的警察?”
“嗯。”
“你怎麼不早說,姐妹下午就給報仇了。”何冰冰砰的一聲把手裡的筷子拍在了桌上,一副就要去找莫樽拚命的架勢。
“我怕你襲警,回頭耽誤了婚禮。”
“也是啊,那等我結完婚再來給你報仇。”何冰冰一秒恢複理智。
伊籮還能說什麼,這種塑料姐妹情隻能送個白眼給對方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聽冰冰提過。”一直安靜聽兩人說話的徐凱文忽然出聲道,“我倒是覺得,這位莫警官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
伊籮詫異的抬起頭。
何冰冰也有些生氣的看向徐凱文:“你什麼意思啊?”
“我隻是就事論事,如果沒有這位莫警官,咱們的婚禮可就要少了伴娘了。”徐凱文笑著說道,“當時的情況是伊籮的身上綁著炸.彈,而拆彈專家因為時間不夠,所以無法拆除,對嗎?”
“嗯。”伊籮點頭表示情況確實如此。
“那麼你們覺得這種情況下,警察該怎麼做?”徐凱文反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伊籮一時還真回答不上來。說實話,作為一個受害者,她一直考慮的都是自己該怎麼獲救,哪裡會去思考警察該如何做。
“當然是把炸.彈拆掉,解救人質了,總之不能把人往海裡扔。”何冰冰說道。
“但問題是,拆彈專家已經明確的說過,他無法拆除炸.彈。”徐凱文強調道。
“那也不能提前放棄啊。”何冰冰。
“你說的也沒錯。所以通常這種情況下,警察會解救人質到最後一秒。如果炸.彈成功拆除,那麼人質獲救,自然皆大歡喜。但是如果炸.彈到最後一秒還是無法拆除呢?”徐凱文又問。
兩個女孩彼此對望了一眼,都沒有吭聲。如果炸.彈到最後一秒依然無法解除,那麼也不能讓警察陪你一起死……
“還有一點,你們可能沒注意,其實這件事情這位莫警官完全是不用參與的。”徐凱文說道,“在解救人質之後,拆除炸.彈這種事情,通常是有專門的拆彈專家來負責,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其餘人員一般都躲在安全線外。”
當時的情況,伊籮記得大多數的警察確實站在很遠的地方沒有過來。
“拆彈專家在沒有把握之前是不會胡亂剪斷引線的,既然拆彈專家當時就很肯定的說他無法拆除,那麼即使他拆到最後一秒,拆除的可能性也不大。”徐凱文說道。
“那按你這麼說,我們還得感謝這個姓莫的了?”何冰冰有些生氣的問道。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確實是他救了伊籮,如果不是他帶著伊籮往海邊走,伊籮也沒有機會自己剪掉引線。”徐凱文。
“那是伊籮自己運氣好,命不該絕。”何冰冰急道,“徐凱文,你到底哪邊的啊?”
“我當然是你這邊的了,好了,彆生氣,都是我的錯,我說錯了還不行嗎?”徐凱文見媳婦連自己大名都喊出來了,頓時非常識時務的承認了錯誤。
但是一旁的伊籮卻是忍不住深思了起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此時想起來,伊籮反而能夠冷靜的回憶了。雖然當時是莫樽帶著她往海邊走的,但現在想想,其實即使不是他也會有彆的警察帶她去海邊。因為按照當時的情況,炸.彈如果在警局裡爆炸的話,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雖然這件事情對於當事人的自己來說很難於接受,但是對於警察來說,自己和其他人又有什麼區彆呢。警察要做的,是保護大多數人的安全。
再來說莫樽,如果換一個警察,是不是也會如莫樽一樣一直鼓勵她自己剪掉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