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的操作難度,應該就是開顱之後,低溫冷凍苯皖甲希時有可能對我的大腦造成損傷。”老狼聽明白了。
“對,這就是我說的操作難度。”伊籮回答,“苯皖甲希的固化溫度需要零下150度,所以……”
零下150度,如果腦部達到這個溫度,那麼幾乎可以讓一個人直接腦死亡,莫樽有些擔心,但是並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相信這一點,伊籮不會想不到。
“所以我建議拆彈的時候使用液氮。”伊籮說道。
“液氮?”兩人對視一眼。
“液氮的常溫溫度是-196度,可以瞬間冷凍炸.彈內部的苯皖甲希,但是炸.彈在最初碰到人體的時候有兩秒的緩衝期,不會立即凍傷人體。”伊籮說道,“如果在拆彈之前,醫生能提前做好防護措施,比如讓液氮隻冷凍炸.彈不傷害老狼的腦部區域,或者在兩秒之內取出炸.彈,就可以達到拆除的可能性。”
小八對伊籮提過,在外星的科技,已經有非常完善的技術可以修複人體在低溫冷藏的時候造成的細胞損傷,所以即使液氮直接冰凍了老狼的大腦,也完全有方法可以修複回來。
但是地球的冷凍技術是不是已經到達了這個程度,伊籮完全不知道,所以她還是偏向於專家門能找到一個不凍傷老狼大腦的方法。
伊籮的拆彈方法說完了,操作難度也說完了,莫樽和老狼同時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還是老狼先回過神來,他笑著說道:“我記得炸.彈的位置是靠近我的語言中樞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件事情,需要先問問外科專家。”莫樽站起來說道,“我先打電話給唐浩。”
說完,莫樽就拿著電話走了出去,顯然是去打電話給某個叫唐浩的人了。
“對不起,沒能找到更有效的方法。”伊籮也知道這件事情的操作難度很大,很可能最後即使知道方法也無法拆除。她又是愧疚又是挫敗,伊籮一直不喜歡拆炸.彈,但這是唯一一次她認真主動的想要去拆掉一枚炸.彈。
“彆這麼說,你已經很厲害了。”老狼笑著安慰道,“之前那麼多國內外專家給我會診,都沒能找到方法,連炸.彈內部是什麼物質都不能確定,所以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是……操作難度太大了,很可能不會成功。”伊籮失落道。
“你看過我的病曆,應該知道我最多還能再活一年。”老狼忽然說道。
伊籮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一直在急著找炸.彈相關的線索,根本沒有仔細看老狼的病曆,壓根就沒注意到老狼活不久這個事實。
“以其畏畏縮縮的再活一年等死,不如痛痛快快的冒一次險。”老狼灑脫道,“在你之前,我即使想冒險,也沒有人給我這樣的機會。所以無論成敗,我都要先謝謝你。”
“可是……”
“你彆看老莫這樣,又是擔心,又是打電話的,其實我們是一種人,最後他一定會支持我,包括唐浩。”老狼篤定道。
仿佛在回應老狼的猜測一般,莫樽打完電話從院子裡回來,他看了一眼老狼說道:“唐浩說他會帶著專家從法國回來。”
“沒說錯吧。”老狼朝伊籮俏皮的眨了眨眼。
伊籮回了一個笑容,心情卻莫名的沉重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人,才能這麼輕易的為生死做出抉擇?
“那就等唐浩來了再說。”老狼說完又轉向伊籮說道,“你中午沒吃飯一定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
“我……我不想吃,你們去吧。”說到吃飯,伊籮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再次回憶起那驚悚的開顱手術,實在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參加朋友的婚禮,總不想病懨懨的去吧。”莫樽說道,“晚飯都是素菜,放心吃吧。”
都是素菜?伊籮詫異的看向莫樽。
男人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身體略顯僵硬的轉身離開。
“看他彆扭的。”老狼笑罵道,“中午的時候知道你看手術視頻沒什麼食欲,所以特地讓趙大姐晚飯都做的素菜。”
“他這麼細心啊?”伊籮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國安局出來的,就沒有心不細的,隻不過一幫大老爺們相處慣了,關心人也是罵罵咧咧直來直去的。”老狼笑道,“忽然出現一姑娘,這一關心起來,掌握不好尺寸就彆扭了。這大概也是為什麼國安局單身漢多的緣故吧。”
老狼說到單身漢的時候,神情複雜,顯然頗為感觸。
哦,原來國安局是單身漢集中營,伊籮表示自己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