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抱怨或責怪,某種程度上,我能夠理解黑田先生您的選擇。”
“我能有什麼選擇?”黑田兵衛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銘記,然後遺忘;沉默,接著旁觀。用時間與血淚慢慢攢足資曆,往上爬,一直爬到有足夠底氣清算此事的位置。”
“但是我等不及,也不願意在複仇這件事上如此被動。永川信任您,但我不確定您是否會改變初心,更不確定,在未來,您有沒有能力成為公安高層。”
“我出手殺死那些棋子的確打草驚蛇,但是不這麼做,事情將會永無轉機。”
“幕後之人將永遠都無法預料到,‘血魔’從那些人嘴裡拷問出了什麼。他會寢食難安,會按耐不住去調查,會一遍遍回想自己的破綻。而這才是我們的機會。”
剩下的話語變成了氣音,或者說,永川清河是在對自己養父的好友作口型。
【能得出‘意外’這個結論,隻可能是調查者本身並不乾淨……】
【黑田先生,您應該看得比我更清楚,所謂的“幕後之人”,究竟在哪裡。】
…… ……
對諸伏景光而言,自己疑似認識臥底訓練最後階段的教官,和自己疑似認識一個虐殺了十九人的連環殺手,是兩個概念。
哪怕知道永川清河手上肯定沾過血,他也沒想到……
所以說他不可能完全走出來,諸伏景光想。
哪怕已經克服了失語症,考上警校,和同伴一起將害死他父母的凶手繩之以法,甚至將更深入地迎戰黑暗,他的一部分依舊會永遠留在了那個衣櫃裡麵。
這不是什麼壞事,因為曾經感同身受,他永遠會比彆人對罪惡、殺戮與暴行更加敏感。
“他是個罪犯,到這裡來的第一天前輩就提醒過了。”降穀零提醒道,“我們要學的隻是技能,沒必要對那家夥有任何更高的期待。”
這時候他們已經回到公安分配的宿舍。
不知不覺中,已是暮色四合之際,兩人錯過了午飯和晚飯,但因思緒繁雜根本感覺不到饑餓。
“不,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