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早就想同我和好,若我願意忍耐心性陪他演戲,在外人麵前表現琴瑟和鳴,他一定看不出來,隻是那樣一來……”謝聽蘭頓了頓,說:“不出兩年,我在他麵前,必然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他會離開,我也會真的變成什麼都沒有的皇後,之後再無回轉之機。”
“但若我不願意,一直不知好歹,便會是現在這樣。他麵對我時,總是心情複雜,到最後又忍不住氣急敗壞,於是想要在我麵前占據上風,做儘惡劣行徑。”
“不過,這也證明,我還是能掌控他的情緒。”
尤宜嘉確認心中猜測,但還是不甚理解——謝聽蘭如此行為,某種意義上,也十分有古早虐文中女主的行為套路意味——隻要我對他冷臉,表現出“我不愛他”,他就會一直注意我。所以不管他怎樣對我,我都隻會給他冷臉。
一句話總結的話,大概就是——我失去了我的人格,但他失去的,可是我對他的愛啊!
坦白來講,尤宜嘉不太喜歡這種情節。畢竟愛情不值一提,謝聽蘭遭受到的那些,才是更實質化的傷害。
尤宜嘉忍下心口難言情緒,重新看回謝聽蘭,“恕我直言,娘娘此舉,可謂殺敵一百,自損一千。”
謝聽蘭突然笑起來,“你倒誠實。”而後她停頓,聲音放低,“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去想那樣到底值不值得,畢竟我二人失去的東西,並不對等。至於我在心中謀劃的,要實行起來無比艱難,想要成功,更是堪比登天。”
這是還有籌謀的意思?
尤宜嘉心中訝然,而後默然失笑。
或許是她想得太簡單,謝聽蘭走的劇本,可能不是古早虐文,而是古早複仇文。
她露出好奇的表情,問:“娘娘計劃怎麼做?”
“我知道他這次出巡要帶上我是什麼意思,無外乎還是想要同我和好。”謝聽蘭道:“我會如他所願。若我所料不差,他對我會有至少三年的善待和信任。”
餘慕荷驟然表情大變,駭然道:“娘娘……!”
看到餘慕荷這般,耳邊又不斷回響“三年”二字,尤宜嘉驀然間懂了。
——慢性毒。
一國皇帝突然暴斃,可疑。
一國皇帝突然因為中毒暴斃,則毫無疑問是有人刻意而為。
但若是慢性毒,這人身體便是緩緩變差,最後藥石難醫、身赴黃泉,合理。
難怪謝聽蘭說自己心中謀劃若要成功,難如登天。
這個時間周期,但凡中間出了一點意外,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何況昭仁帝素來多疑,喜怒無常,縱然他和謝聽蘭重拾親近,恩愛如斯,也不見得不會懷疑到她。
尤宜嘉覺得,謝聽蘭這也不能說是古早複仇文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玩死的,怎麼能算是複仇文。
趙千凝和安明月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也俱是駭然不已,震驚到說不出話。
尤宜嘉問:“皇後現在還是這麼想嗎?”
謝聽蘭:“我想,我應該聽聽你們怎麼說。”
“之前那樣想,是因為我除了慕荷和阿書,沒有旁人可信。明月又太小,謝家自身難保,我隻能有那一種辦法。”謝聽蘭說:“但是現在,聽她說了你,又結合之前的一些事,我想我應該聽聽你們的想法。”
餘慕荷立刻想要讓她不要再想給昭仁帝下毒這件事,道:“那個法子太過冒險,娘娘萬萬不可。”
謝聽蘭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看向尤宜嘉和趙千凝。
尤宜嘉和趙千凝對視一眼,眼中情緒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