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慕荷:“……”
狗皇帝:“規矩是人定的,朕知道你的能力,看中你的實力,你儘管放手去做,凡事都有朕給你撐著。”
顧十安再推辭兩句,狗皇帝輕飄飄打回來,二人你來我往,不給彆人插嘴的機會,在這裡上演了一出堪比父慈子孝的溫情戲碼。
尤宜嘉上帝視角知道顧十安是狗皇帝大侄子,還是想要他命和皇位的大侄子,心裡樂得不行。
餘慕荷就沒她那麼好受了。
眼看大局已定,無力回天,她擔心趙千凝,一時有了個荒唐的想法——要不給趙千凝下毒讓她臥床不起好了,畢竟她給她下毒,不會致命,被顧十安那條毒蛇咬一口,不死也得惡心得脫層皮。
但那好歹是毒,再怎麼說也是危險的。
餘慕荷還是擔心,又無可奈何,於是哀怨地看了尤宜嘉一眼。
尤宜嘉接收到信息:“?”
餘慕荷嗔道:“你看你做的什麼事,等顧十安掌了權,哪還有千凝好日子過?”
原來是在擔心趙千凝,磕到姐妹情的尤宜嘉失笑,低聲道:“他隻是一時掌權,又不是萬人之上,負責冬獵事宜的同時,肯定也要為大家的安全擔起責任。”
餘慕荷:“嗯?”
尤宜嘉:“使些手段,讓顧十安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餘慕荷聽完就搖頭,“沒這種可能。冬獵隻是事務繁多,但不累人,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的。”
“可若是,有人死了呢?”尤宜嘉湊近她耳畔,“若是,死的那個人還是皇子呢?”
餘慕荷駭然,眼神中儘是驚惶。本能滋生的恐懼讓她顫抖,盯著尤宜嘉看了半晌,也隻是憋出一句:“你……”
尤宜嘉:“餘小姐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你們。”
餘慕荷有些不懂了。
她問:“你做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
尤宜嘉笑著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餘慕荷自然知道尤宜嘉話語中的“人”指的是她。
但她一開始隻想要顧十安的命,讓趙千凝解脫,從未想過還要害了他人,更何況是皇子——如果東窗事發,餘家滿門都不夠死的。
餘慕荷心情沉重。
為了趙千凝,她怎麼都無所謂,可是不能牽連家族——沒有讓族中眾人為她一人兜底陪葬的道理。
“不能這麼做。”她對尤宜嘉說。
尤宜嘉認真道:“不會連累你們。”
餘慕荷堅持:“你這是要陷我們所有人於不仁不義。”
尤宜嘉沉默,不久後問:“皇後的仁義,誰給她了呢?”
餘慕荷怔住。
尤宜嘉繼續問:“你不是也覺得可惜嗎?”
餘慕荷無法回答。
她說可惜,是真心之語。但她能做的,也僅僅是說那樣一句話,從來沒有想過去做什麼,也不會去那樣想。
餘慕荷無法理解尤宜嘉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也訝異於她能這麼快就付諸行動的迅捷。
但她無法說服自己和尤宜嘉站到同一戰線。
尤宜嘉繼續勸她:“那個位置,不是非得那個人才能坐。況且,他做得本來就不夠好。”
餘慕荷無聲看她片刻,不知怎麼就問出一句:“那你覺得該誰來坐?”
尤宜嘉:“我哪知道。這裡的人我都沒有全部認識,沒辦法看著他們的臉叫出名字,怎麼會知道誰更適合?”
餘慕荷:“……”
尤宜嘉:“這件事並非是一蹴即成的,還需要長遠觀察,多方考量。”
餘慕荷:“……”
那你現在就搞出這麼大陣仗乾嘛,嚇得我心都快從胸膛跳出來。
不對,這根本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什麼時候也不能動這心思啊!
險些被帶偏,餘慕荷切回她應該注意的考慮點,對尤宜嘉道:“這件事不能做,千凝也不會同意的。”
尤宜嘉循循誘之,“若事成,你為之忿忿不平的那個人將獲得早就應該的屬於她的公平和榮耀。而且,你們想要讓他死的那個人,也會失勢,屆時,他還不是任由你們搓圓揉扁?”
餘慕荷咽了下口水。
她承認,她被說動了。
但,該擔心的還是要擔心。為了家族,餘慕荷掙紮著堅持,逼迫自己說:“不行!”
尤宜嘉示弱,以退為進道:“我沒錢沒權,唯一能仰仗的勢,還是依靠你們,哪能那麼快就動手。這事要謀,少則三五年,多則十年二十年,放心好啦,可能沒等我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就先死了。”
餘慕荷:“……”
你是怎麼能一邊一臉淡然地說些謀逆之語,一邊一臉興奮地說自己會死的?
可想想當下境況,的確是這麼回事。頓了頓,她問:“千凝知道嗎?”
“不知道,但她已經被卷進來了。”尤宜嘉沒有說謊,也不打算隱瞞,笑著說:“我給她響箭的時候,世子和左相府公子都在場。”
餘慕荷蹙了蹙眉。
趙千凝被卷進來,安明無自然不會出賣她,可祁連豐卻不一定會替她保密。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尤宜嘉做了什麼,又或是說了什麼,騙過了祁連豐。
她問:“你怎麼做到的?”
尤宜嘉指了指自己的頭,“用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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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十安帶著三具屍體離開以後,祁連豐氣得錘樹,堅持覺得是他們窩裡反、顧十安黑吃黑。
尤宜嘉一邊好笑一邊走到一旁,蹲在草簇那裡扒拉,數著時間,低聲驚道:“這裡有東西!”
待三人過來,順理成章看到了尤宜嘉剛剛丟進去的響箭。
祁連豐雖然是個二傻子,但腦子沒問題,立刻就想到這東西是那三個刺客瀕死之際丟過來的,興高采烈地說抓到了顧十安的把柄。
尤宜嘉順著二傻子的思路,提醒他這樣直接拿著東西去找顧十安對峙,很有可能又會被他三言兩語糊弄過去。
她一番言論有理有據,當即說動祁連豐按照她的想法,把東西給了趙千凝,讓她尋找時機,在宴席周圍放出去。
於是就有了後麵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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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慕荷看著尤宜嘉自如的笑,一時無言,感慨道:“你真的很氣人。”
尤宜嘉淺笑道:“過獎。”
餘慕荷:“……不是誇你。”
尤宜嘉:“我知道。但我向來喜歡把彆人對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