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有些不敢置信,竟這般輕而易舉的放過她。
衛有期看她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的樣子,就覺得滿意,這刀架在脖子上,和半空中不知道掉下來什麼,自然是未知更加恐懼。
轉身就跟海棠道:“記下來,明日退回內務府,罪名一五一十的寫下來。”
說著揮揮手,讓一屋子伺候的人出去。
海棠和水仙並肩走著,夜風吹的兩人有些抖,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懼怕來。
福晉這一手玩的,釜底抽薪,什麼都不用多說,也不必擔上惡名,一個最大的隱患就去除了。
新進的兩位格格算什麼,想要討好爺,還不一定的事,可綰綰姑娘的地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都想著,等綰綰姑娘生下孩子,一個庶福晉是沒跑了,誰能想到半路上給人退了。
一切都成了泡影。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永和宮的小太監就來喚:“德妃娘娘吩咐了,要福晉一早過去,有要事相商。”
海棠趕緊把熟睡的衛有期喚起來,將小太監的話,原封不動重了一遍,見她還有些不清醒,趕緊遞上溫熱的帕子。
衛有期伸了個懶腰,將帕子蓋到臉上問:“何事這麼急躁,覺都不讓人睡。”
海棠搖頭,回了不知。
這麼早,廚房剛剛開火,有熱水洗臉都不錯了,吃食是一點沒有。
多大點功夫,那邊又來催,衛有期從善如流的坐上肩輿,往永和宮去。
去的時候德妃還沒起,隻有掌事姑姑煥秋立在殿門口迎接,行禮過後解釋:“娘娘昨晚上吩咐的,您見諒,誰也沒料到晚上睡不安穩,早上也就起的遲了。”
衛有期回了一句不礙事,就搭著海棠的手,施施然往裡走。
這天也怪,百花盛開的季節,突如其來一場倒春寒,竟下起雪籽,地上白乎乎一片,瞧著也怪有意思。
老祖眼中彌漫著寒氣,這一世,她是打定主意萬事不在乎,好好享受。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不好過。
乾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德妃還未起身,衛有期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心中充滿不耐。
叫來煥秋道:“去備些茶水點心來,我這眼暈暈的,難受的緊。”
煥秋猶豫著不想動,叫四福晉來的意思,不過是敲打她,吃好喝好玩好,這怎麼可能呢?
這麼一想,說話間就帶著猶豫,煥秋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門外的請安聲。
“給四爺請安,四爺萬福金安。”
胤禛穿著石青的鬥篷,大踏步走了進來,擋在衛有期前麵,冷聲問:“額娘還未起身嗎?”
煥秋又點頭又搖頭的,看的衛有期好笑。
胤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了握,見煥秋出去以後,捧著她的手,輕輕的哈了哈,歎口氣道:“委屈你了。”
衛有期的小手熱乎乎的,可跟男人比起來,到底涼了些。
心中奇異的平靜起來,連因饑餓而躁動的心也變得平緩。
遂歪頭道:“我覺得好多了。”
這般誠實的小眼神,讓他禁不住擰了擰她光潔圓潤的鼻尖,唇角勾出一抹笑來。
兩人相視一笑,跟著複又進來的煥秋,一道去了正殿。
這是德妃起居的地方,這會子熙熙攘攘的,一眾奴才忙活著,有那說笑話的,逗得德妃哈哈大笑。
見了兩人,德妃收了臉上的笑,叫奴才們出去。
將手中的茶盅重重的扔到桌上,厲聲道:“老四家的,你可知錯?”
衛有期大大方方的請安,接著柔柔的問:“兒媳何錯之有,還請額娘示下。”
這話一出,德妃的臉色更加不好看,擰著眉頭冷笑道:“你自己犯下的事,倒問起我來,為主者,當寬宏大量,方是治家之道。”
言下之意,就是她嚴苛了。
衛有期抬眸,看著高堂上的德妃,她三十出頭的年紀,肌膚溫潤有光澤,渾身透露著成熟溫暖的氣質,也是非常招人的。
這會子擰著眉頭,瞧著不怒自威的,到底是坐久了高位的人。
可底下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兒媳。
作者有話要說: 得知媳婦兒被額娘叫走了,胤禛趕緊去救駕,時時刻刻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