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2 / 2)

清穿之旺夫老祖 李詩情 12588 字 9個月前

好的沒見學多少,糟粕倒學了不少。

說話間,已經穿過馬車長龍,進了府邸。

儐相遞給弘暉一條麻帶子,讓他係在晚間,衛有期想了想,也抽了一根係上,寄托哀思。

直郡王迎了出來,見了衛有期,眼圈又紅了,隻恨自己下不了麵,一直撐到最後才去尋她,結果……不提也罷。

猛然眨了眨眼,直郡王強撐著寒暄,胤禛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逝者已矣,萬萬保重身體才是。”

直郡王也點頭,事不臨到自己頭上,誰也無法感同身受。

胤禛剛一進屋,就看到幾個兄弟,胤祺、胤祐、胤禟等已經到了。

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剛坐下的功夫,就見胤禩帶著十阿哥一道進來了。

緊接著就是十四阿哥等。

而在後院的衛有期,也是差不多的順序,郭絡羅氏和博爾吉特氏相攜而來。

郭絡羅氏穿著素淡的月白暗紋夾襖,腰身放的很寬鬆,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小腹,她單手扶著腰,兩個小丫鬟扶著她。

博爾吉特氏踩著花盆底,噔噔噔的衝進來,好奇的在眾妯娌間尋覓,她是蒙人,湊到滿人中總是聊不到一塊,見了好幾次,還有些認不出臉。

對孕婦眾人都比較寬容,見郭絡羅氏進來,自覺的給她按排序留了位置。

郭絡羅氏有些不滿,她的位置恰巧對著大門,隻要有人開門,就會灌進來一股冷風。

看向九福晉,笑吟吟道:“你我換換如何?”

九福晉裝作沒聽到,輕輕的“嗯”了一聲,這也是委婉的拒絕。

八福晉自然知道,隻是九阿哥跟著她們爺混,她就覺著,九福晉也應當聽她的。

聞言內心非常不虞,還不待說什麼,雅禮奇撩簾子進來,先是躬身致歉,又寒暄了幾句。

董鄂氏摟著她,在懷裡好一頓揉搓,安撫道:“辛苦你了,我的兒,瞧瞧下巴瘦的都尖了。”

雅禮奇眨巴眨巴眼睛,吸了吸鼻子,眼圈又紅了,哽咽道:“隻要額娘能回來,再辛苦百倍、千倍我都是不怕的。”

自己又咬著唇搖搖頭,顯然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衛有期看著她精致的臉頰,一雙杏仁眼都腫成核桃仁了,眼裡血絲密布,也跟著勸:“好歹顧著自個兒,你額娘一輩子為著孩子活,你們活出鮮亮的樣子,讓她安心才是。”

雅禮奇眼淚又下來了,她在馥園讀書,那樣的氛圍,都是將衛有期供起來崇拜的,聽到她的安慰,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

眾人都是一聲歎息,大格格也才十來歲,小小年紀就經曆喪母之痛,多麼惹人憐惜。

八福晉側過眼,有些不耐,當誰沒喪過母似得,誰也不曾這般哭泣衰傷。

雅禮奇還得忙活著照看宗親,略坐了坐,又離開客廳。

董鄂氏歎息一聲,湊到衛有期耳邊說道:“多好的孩子,明年就要撫蒙了。”

撫蒙兩個字,如同陰影一般,籠罩在皇子福晉的頭上。

誰家裡沒一個兩個閨女的,送到那偏遠地方,生死不複相見,骨肉自此分離。

她前頭有一個閨女,前些年歿了,好不容易走出來,又碰上這樣的事。

小閨女比老四家的大一歲,到時候……定是先議親的,若是被皇上賜婚撫蒙,她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呢。

衛有期不置可否,不管是撫蒙、嫁滿人,還是下嫁漢人,若是自己立不起來,一切都是白搭。

董鄂氏狠了狠心,閉著眼睛道:“明日我把伊哈娜送到學院去,跟著信芳一道學文習武,當著男兒養大,總比以後丟了性命強。”

那般苦寒的生活,哪裡是京中貴女受得了的,還不如打小粗些養,以後少操著心。

老四家的什麼權勢,兒女在教育上沒放鬆一刻,吃苦受累從不曾心疼,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悲傷是主人家的事,他們也不過歎息幾句,這事也就過了。

冬天吃席,總是要越吃越餓,肚子裡空空如也的。

飯菜見風就涼,白色的豬油、牛油凝固在一起,瞧著就沒什麼食欲。

郭絡羅氏緊緊的擰著眉頭,好不容易上來個熱鍋子,趕緊命人擺在自己跟前,她有孕在身,可餓不得。

身邊跟著的小丫鬟,眾人都沒有見過,董鄂氏眼珠子一轉,故作漫不經心的詢問:“瞧兩個丫頭的伶俐勁,還是你會□□人。”

郭絡羅氏捏著筷子的手一僵,這兩個丫頭是新提上來的,辦事沒眼色的緊,比不上嬤嬤一星半點。

“粗笨的緊,當不得你誇。”拍了拍左邊丫鬟細嫩的手,郭絡羅氏笑的矜持。

董鄂氏點頭,話鋒一轉說道:“嬤嬤呢?怎麼不曾跟你出來?”

衛有期漫不經心的剝著手中的蝦,聽郭絡羅氏帶著絲心虛回:“她老了,在外城租了小院,養老呢。”

董鄂氏點點頭,跟不感興趣似的,轉瞬又轉頭跟衛有期聊起來,說些閒閒的話。

郭絡羅氏小小的鬆了一口氣,趕緊吃著麵前的鍋子,下麵燃著碳火,微燙的口感吃著棒極了。

一天下來,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又跟著喪儀走了半晌,有些累了。

衛有期一上馬車就不情願動,攤到胤禛懷裡,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胤禛揉了揉她的眉心,替她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也跟著閉目養神。

弘暉端正的坐在一角,當做自己不存在。

很快到了府上,眾人洗洗就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董鄂氏派人來,取一點香薰,說是去外城走一趟。

衛有期瞬間了然,看來董鄂氏對郭絡羅氏的事情挺上心的。

給了半個時辰的量,這麼久,什麼都能辦好了。

丫鬟出門,將香薰交給侍衛,低聲囑咐幾聲,這才回了誠郡王府。

侍衛名叫阿克敦,是誠郡王府暗衛頭領,表麵平平無奇,實則許多事情都是他經手。

當天已經調查好那嬤嬤的地址,打算今天晚間潛入,偷偷的審問。

他穿著細棉短打,是京城最常見的款式,坐在客棧裡,顯得沒什麼特色。

麵前擺著一碟子花生米,一壺溫酒,百無聊賴的坐著,小二上前寒暄,阿克敦就跟他聊起來。

將該了解的都了解了,阿克敦跟小二點頭致意,結賬走人。

等到晚間的時候,他又轉了回來,穿著黑色的夜行衣,頭上帶著兜帽,悄然趴伏在瓦上。

聽到室內漸漸沒了動靜,阿克敦揭掉一片瓦,凝神往室內看去,老嬤嬤獨自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有一燈如豆,散發著微光。

將香薰點燃,用細繩綁了,緩緩垂到室內。

青煙嫋嫋,半在青雲裡。

嬤嬤摸著手中老舊發黑的銀鐲子,眼中緩緩流出來淚來。

當年的情形仍在眼前徘徊,她的心中悲痛非凡,打從開始,她就不應該這樣。

舉頭三尺有神明,做的孽,總有一天要還的。

那時候她還年輕,大小姐才三歲歲,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可愛極了,含水帶霧,欲說還休,看著她的眼神滿是信賴。

姑爺獲罪被斬,姑奶奶一下子就病倒了,整日裡躺在榻上,完全起不來身。

府裡一下子亂起來,她作為姑奶奶跟前的大丫鬟,手中很是有一些權勢。

而當時小格格的乳母,就是她的親妹妹,兩個人聯合起來把住小格格,一時誰也奈何不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起了歪心思呢?

是妹妹日夜哀求,還是心中本來就藏著欲望惡獸,所以漸漸的,開始做一些布置。

慢慢在姑奶奶跟前吹著風,說是小兒不宜常在病床前,容易被染上,再讓小格格不經意的病上幾場,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姑奶奶病的越發重了,咳起來頭暈眼花的,約莫是哭多了,眼睛也有些不大好,眯著眼睛也看不清。

請了太醫開了方子,她就偷偷的把關鍵的一味藥給抽了,病情不會太過惡化,也不會好轉。

小格格對枯瘦的額娘有一絲懼怕,而她和作為奶母的妹妹,會在不經意間加重這些恐懼。

小孩子太好拿捏了,分分鐘的功夫,都不用怎麼費神。

冬日天涼,姑奶奶病的越發嚴重,當初為了拿捏妹妹,讓妹妹的孩子也養在府裡,反而便宜了她。

在福晉跟前,還是以小格格出現的多,而在外麵,會抱著妹妹的孩子秀兒,匆匆的從彆人麵前過一趟。

慢慢的,秀兒的身形在眾人心中根深蒂固,她跟妹妹又慢慢的,會以小格格病了為由,抱著秀兒在姑奶奶跟前晃悠。

小格格的身份……漸漸的代替了秀兒,時日久了,問她叫秀兒她也是應的。

安親王府來人了,她心中很緊張,作為姑奶奶的娘家,見過很多次小格格,不如眼睛半瞎的姑奶奶好糊弄。

為了過這一關,打從接到帖子起,她和妹妹整宿整宿睡不著,思考對策,頭發都快撓禿了,終於被她們想出法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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