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胤禛斜倚在榻上,漫不經心的翻著手中的詩經。
看到蒹葭蒼蒼的時候, 唇角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
衛有期立在一旁給他剝葡萄, 見他笑,扭頭過來看, 斜睨他一眼,笑道:“想什麼呢。”
什麼水、露啊,多羞人。
胤禛怔然回眸, 又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的詩經,非常正常的一首詩歌, 為什麼福晉是那般眼神。
又認真的逐字逐句讀了, 還是有些不解其意:“什麼?”
衛有期羞答答的點頭:“色。”
這個時節用葡萄正好,黑紫色的葡萄串,每一顆都碩大飽滿, 輕輕的剝皮, 就露出裡麵豐潤的汁水,順著白嫩的指尖往下流淌。
胤禛看的怔然, 晶瑩剔透的葡萄汁,白嫩細滑的指尖, 糅雜在一起形成一幅美好的畫麵, 探身過來, 在那蔥指上輕輕一裹, 甘甜的汁水就順著喉嚨而下, 倒比手中的葡萄更鮮美些。
衛有期雙頰微紅, 嬌嗔的抽出手指。
兩人許久不曾在一道, 猛然間的肢體接觸,還真是令人無法接受。
從尾骨升起的酥麻讓人略有些腿軟,衛有期立直身子,努力的保持神態。
卻不知雙眸含水的模樣,早已經把她出賣,胤禛跟她在一起十年了,熟悉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副神態。
複又將細嫩的蔥指含入口中,品嘗那鮮美的滋味,葡萄汁水在口腔中迸發,帶來甘美的滋味。
葡萄是滾圓的,帶著微微的彈,微微的甜。
“你上來。”
微啞的嗓音響起,低沉而富有磁性,衛有期略有些不敵,乖巧的上前,聽從對方的指揮,恍然間眼角餘光能瞧見外頭的葡萄架,在微風的吹拂下,枝葉略有起伏。
細碎的陽光透過菱形窗格灑下,留下斑駁的影子,照耀的人略有些睜不開眼睛。
胤禛忍得辛苦,這般甜蜜的折磨,讓他汗流浹背。腰腹間的傷尚未好全,帶著微微的疼,讓他腰部無法用力,隻能跟著對方的節奏,讓習慣掌控全局的他,心中更是難耐。
酣暢淋漓。
有著性感線條的背部肌肉,糾結在一起,白皙的肌膚上流淌著汗水,很快把淺綠色的床單打濕一小片。
窗外有小鳥在歡快的歌唱著,恍然間有些春日的感覺。
待雨歇雲收,衛有期抱著他塞進浴桶,好一陣洗刷刷之後,又抱著放到床上。
胤禛抿著薄薄的唇線,看著她忙來忙去的,一個勁的圍著他轉。
心中像是開滿了喜悅的花,近些年來,兩人越加的忙碌,像這般整日裡膩在一起的日子,越來越少了,如今猛然間又恢複,心中還真是平添幾分喜悅,有種安定踏實的感覺。
衛有期回眸望他,剛才很是忙碌了一番,這會子怕是有些累:“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胤禛點頭,還真有些渴。
他如今還傷著,也就不許他飲茶,就泡了她平日裡喝的花茶,大大的玻璃杯是透明的,能清晰的看到裡麵沉浮的花朵。
花茶也是經過設計的,務必好看又好喝,正中是金蓮花,金黃色的花朵相對比較大,顏色也妍麗,周圍擺了一圈怒放的桃花,還有細碎的花瓣飄浮其中,再放上一撮竹葉,瞧著漂亮極了,味道也適口。
胤禛喝了有幾日了,反而愛上這個味道。
抱著碩大的玻璃杯,喝個痛快。
這種杯子是從仆從那裡引進過來的,他們要乾活,自然不能拿著小杯子,細細的啜飲,似這般倒上一杯能喝上半晌是再好不過的。
不過他們用的是粗陶的,而未有期改良成玻璃的、白瓷的、琉璃的、紫砂壺等等,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改變,擺到商會去賣。
本來是打算作為一個時興的新物件,賣個稀奇的,沒想到還挺受人歡迎,倒上滿滿一杯,半晌都不用動彈,是再好不過的,總有些忙人,喝水的功夫都沒有,似這般倒是投了許多人的喜好。
衛有期手中也抱著同款的玻璃杯,眯著眼,啜飲杯中的花茶。
看向胤禛,淡淡道:“罪魁禍首也查出來的,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
那少女也是個厲害人物,父兄因著文字獄的事情皆被投入大牢,秋後就要問斬,她走投無路之下,被有心人攛掇,說是劫持皇子阿哥,就能進入牢獄之中,將父兄儘皆救出。
她化妝的少女,是平日裡的手帕交,最熟悉不過,這一次也確實被帶入暢春園,隔日就在小池塘中撈了出來,可憐一個花季少女。
而攛掇她的有心人,身份卻是隱藏的,無法查出,線索在這裡斷了,包括衛有期的熏香,也隻能問出傳話人的大概輪廓,至於年紀、姓名和更詳細的資料,少女一概不知。
她也是個大膽的,這樣的傳話人,她也敢信,混入暢春園中,若不是衛有期趕來的及時,說不得真要被她混過去。
到時候胤禛的生死,就難以預料了。
衛有期擰著眉尖,卻沒有什麼頭緒,跟他們有死仇的人,要說有,也是數不出來的,要說沒有,誰還沒有幾個仇人,誰知道對方在心中記多大仇。
胤禛也是如此,心中思緒紛紛,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辦事確實按著條例走,卻也沒把人往死裡得罪,隻是略有些不討喜罷了。
“若是事情跳出來看,這個特定的人物不是我,而是大範圍的皇子,那麼此事對誰有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