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麵,當時並不能確定兩人有沒有合作的機會,現在可以確定了,明夷微笑的問起。
“在下燕齊。”燕齊自報家門,明夷頷首表示記下,“去將賬本取來。桌椅紙墨備上。”
一連串的吩咐,很快有人速速將一切安排妥當。
“請吧。”對明夷來說,燕齊不管怎麼樣都是有用的人,因此在一定的程度上,明夷會尊重燕齊的選擇。
燕齊作一揖,走到案前,對於上麵擺著的賬本,一一拿起,劈裡啪啦的算起來。
期間也在紙上畫畫寫寫,明夷並不催促,喬幽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不到一刻鐘好,幾本賬本,燕齊竟然全部看完了。甚至將裡麵的所有問題以及支出收入也都統計得一清二楚。
一個會不會做賬的人,能不能看得出賬本中的問題亦是關鍵。
七巧也是管賬的人,因此靜宜園內的賬目,明夷算是相對比較清楚的,在看到燕齊指出的問題,還有所有的開支和收入後,點了點頭表示燕齊指出的這些都沒錯。
明夷征詢的目光看向喬幽,要知道做生意的人對於賬房這類的人最是敏感,有沒有本事,明夷更想聽聽喬幽的意思。
“看你的手法讓我想起了一個讓
我父親都稱讚有加的賬房先生,聽聞此人曾在聚寶樓做過賬房先生,因此人從不透露姓名,大家都稱一聲無名先生,這位先生有一個習慣,就是做賬的時候會在不自覺之間留下一點花瓣的印記。”喬幽說這話目光已經落在燕齊一旁的紙上,果不其然看到花瓣的印記。
“格格,此人可用。”很顯然明夷讓喬幽來就是斷定這個賬房先生到底可用不可用,現在喬幽給出肯定的答案,此人可用。
“那挺好的。人給你如何?”明夷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也把接下來想做的事安排好。
喬幽微微一頓,以為明夷是要把人留下自己用的,不想竟然要給喬幽用嗎?
“人給你,你得幫我安排好一些事。當然我給你的不僅僅是他。”陳輔兄妹,明夷並不打算留在身邊,而是要把人交給喬幽。
“想要成為天下首富,將來你也得要一個好名聲。再沒有比你開書院培養人才更能令天下稱讚你的。明白我的意思?”明夷繼續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
喬幽微微一頓,總覺得現在的明夷和之前她所見到的明夷有哪裡不一樣,一時之間卻又想清楚有什麼不一樣的。
明夷並無意為喬幽解釋,反而繼續地道:“你們也聽說了,三月我在致遠坊作畫,此次關係重大,我會趁收攏一些人,以誌同道合為由,開一間書院,自然,也會讓人知道,你背後的人是我。”
“如今這天下都是讀四書五經的人,把人都讀傻了,每一個都隻想按皇帝的意願形式,就沒有一個人想過這樣的行為,是不是對天下有益,對百姓有益。”明夷說出這樣的話喬幽和燕齊都微微一怔,明夷想做的事,原比他們想做的還要多。
“這個學院你們敢不敢開?”明夷注意到他們的神色,立刻問出另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這樣的一間書院,他們敢不敢開?
喬幽畢竟跟著明夷的時間要長一些,這些日子以來明夷信任喬幽,總把錢交給喬幽的那一刻開始,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喬幽。
所謂求一知己,死而後已。喬幽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人。明夷能相信她,為什麼她就不能相信明夷?
“隻要是格格吩咐的事,無論什麼事,我都會
竭儘所能做到。”在最難的時候,明夷幫助喬幽,這份恩情喬幽永遠不敢忘懷。
如今雖然不知道明夷為什麼會突然要做這些事,但喬幽堅信,無論做什麼事,明夷都不可能把他們這些跟隨的人置於危險的境地。
相信一個人就應該陪著她一起奮鬥,如同明夷堅信喬幽將來能夠如願以償成為天下首富,喬幽也願意相信,明夷要辦這個書院既然有意改變一些事情,定然會改成功的。
“我能問格格為什麼選擇我?”燕齊和明夷這是第二次見麵,兩個人相互之間所知不多,甚至燕齊連明夷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就是這樣,明夷竟然會在燕齊的麵前說出這等聽起來離經叛道的想法,明夷究竟有多相信燕齊,又怎麼會覺得燕齊不會將這番話捅出去?
“一個囊中羞澀的人還能幫助一個孩子,可見你是個有善心的人。路見不平不羿做你最不喜歡做的事,可見你心中另有一杆秤。你對你的母親孝順有加,孝順卻不愚孝。並且對於我的出現,你的反應也很有意思,鎮定自若,聽到我的邀請,你這些日子定然在心中衡量不少,能夠坐下隨我的下人一道前來的決定,就證明你選擇了我。你都選擇了我,我又為什麼不能相信你?”
明夷將和燕齊第一次見麵所看到的一切娓娓道來,就是這些細節讓明夷做下決定。
燕齊怎麼也想不到,明夷竟然會是這樣觀察入微的人,再次道:“我未必是一個有才的人。”
惹得明夷笑了,“我沒有說過你是有才的人,我早和你說明白,隻要你有這身本事就夠了。”
所謂的本事,當然指的是燕齊的武藝,不能否認明夷身邊的五穀、七巧都是武藝高強的人,但這樣的人去教明夷想要培養出來的人並不合適。
因此明夷給找一個專職而且有想法的人。燕齊就是明夷看中的那種人,不管燕齊有沒有其他的才華,隻要有這身好武功就夠了。
燕齊遲疑半響,悠悠地道:“我之前和格格說過,並不想用這身武藝討生活。”
“你不想討生活,是不想去經曆打打殺殺,我用你這身武藝是讓你教人罷了,並不讓你去打打殺殺。”明夷一語道破,燕齊之所以不願
意使用武功的原因,被說中最拒絕的問題的燕齊,不能再繼續否認。
沒聽到反對的聲音,明夷詢問的道:“如何,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問到這個份上,燕齊搖搖頭,明夷拍掌道:“那就這麼說好了,人都交給你,你帶人去安頓,若是手裡差錢,要多少跟我說。”
“我手裡的畫其實不少,真要是拿出去賣,想賣高價輕而易舉。”多虧太皇太後一番推手,明夷現在流傳出去的畫並不多,但每一幅都漲勢可佳,那還都是明夷認為最差的,如果真的把明夷這些日子從香山寺回來之後畫的畫拿出去,就如同太皇太後讓掛在致遠坊的畫,定然會再次掀起驚濤駭浪。
喬幽在這個時候連忙道:“格格,有什麼畫都留著,等到你在致遠坊畫完之後,你的名聲天下聞名,一畫難求。我們既然要辦書院,也得拿畫來裝飾。。”
“也對,按現在來看,香山寺進得圖讓他們心動,亦可施之。你這樣要是有什麼難處隻管告訴我,我會儘我所能的解決。我手裡的錢也不少。”銀票現錢什麼的,明夷的確不缺。建一個書院大概要多少錢,明夷也不問,想了想不能一味讓喬幽在前麵頂著。
“你去取三萬兩銀票過來。”明夷吩咐七巧取錢,七巧這回連句話都不敢說,馬上去。
建書院是何等的大事,那可不是所謂的人情,而是明夷想辦大事的節奏,用再多的錢七巧都沒二話。
“格格,用不了那麼多。”沒想到明夷張口就說要給三萬兩銀票,喬幽連忙解釋一下,用不著那麼多。
“你莫不是以為我要辦的隻是一間小書院?”明夷想了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有說清楚,總結出來還真是。
“銀子你先拿著,我會把私塾的建築圖給你畫出來,到時候你就按圖做。”明夷畢竟是一個擅長作畫的人,這輩子雖然沒有研究過建房的圖,可是怎麼也得把要求畫出來。
喬幽一聽啊的一聲,有心想說還不一定知道這書院將來能不能辦成,難道不應該先建小一點,一口氣建的太大,頂得住嗎?
明夷瞄了喬幽一眼,喬幽趕緊把滿腹的驚訝收起來,明夷道:“你設立成為天下首富的目標,在我看來就
很好。理所當然,我這一間所謂的書院雖然聽起來是書院的名聲,但將來絕不會比太學差。”
太學裡教的都是隻懂四書五經的人,所有的思維都被禁錮,坐井觀天就認為天隻有井口那麼大。
縱然明夷現在要做的事,未必一朝一夕可成,不過,定然會帶領這個天下的潮流,當有所得的時候,誰也無法忽視。
這一點喬幽定然料不到明夷想得那麼長遠,因此閉上嘴。
照舊,七巧將三萬的銀票遞到喬幽手上的時候,那眼刀子不斷往喬幽的身上甩,無聲的警告著喬幽,銀子雖然給她,但不能亂花,要是敢亂花明夷的錢,瞧著吧,七巧絕饒不了她,喬幽......
萬萬沒想到兩人相識都好幾個月了,七巧依然不相信喬幽。
事情就此安排,各司其職,各忙活各的去。
明夷在靜宜園裡,讓那些擅長耕種的人,挑選出最好的稻種來,一年兩年的試驗下來,今年還要繼續試。
花粉受精什麼的,明夷所懂的原理不多,不過,有一線的希望都要試試。
***
又是一年春耕,隨著三月到來,明夷同致遠坊約定的時間到了。
這一日致遠坊,賓客滿座,明夷那幅香山寺進香圖依然還掛在致遠坊的正堂上,分外的惹人注目。
一幅好畫誰都不能否認,現在就差明夷當眾證明她的畫技。
明夷這次也不像上回一樣男裝打扮,著一身淡綠色的旗服,未施胭脂的麵容,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引起守在外麵的人注目。
人群裡認識明夷的人並不多,但是那些旗人從前就算不認識,在這期間也有不少人打探關於明夷的點點滴滴,大抵聽說過明夷的模樣。
明夷出現站在致遠房的門口,流利的漢話道:“明夷前來赴約,請諸位大家點評。”
一開始不知道明夷的身份,但是明夷在這麼惹眼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裡,很多人也都猜測,這應該就是今天前來當眾作畫的明夷。
待聽到明夷自我介紹,更有一種謙虛等著人點評的態度,雖驚於明夷長得如此傾國傾城,若當真作得一手好畫,實在是才貌雙全。
好在致遠坊的掌櫃很快回過神來,第一個上前相請道:“明姑娘請,明姑娘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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