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些人都得聽明夷的,誰要是敢不聽,明夷就能把人全都打發了。
“走吧,我們去秦淮河。”明夷語氣輕快,迫不及待的,就想往傳說中的秦淮河去。那麼高興的明夷,胤禛是第一次見,明夷的笑容讓胤禛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不錯眼的看著。
忽然有些能理解,為什麼玄燁會喜歡明夷!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胤禛為自己一閃而過的念頭倍感詫異。一想又覺得沒有啊,想法怎麼了?得虧明夷不知道胤禛方才一閃而過的念頭,否則一定會為胤禛,你可知道自己現在幾歲?
作為一個小朋友,你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
這會兒,明夷真帶著胤禛往秦淮河去,抵達的時候天早起,尚未暗,但是河邊可見那一條條的船,明夷想了想問胤禛道:“坐過船嗎?”
在京城長大,水鄉所見不多,坐船的機會寥寥無幾。
對此胤禛不答反問道:“額娘坐過?”
“小舟是坐過的,其他的就沒有。”明夷麵對胤禛的反問,如此的回答,胤禛看著明夷分外
坦然,丁點都不覺得自己承認得那麼坦蕩有什麼問題。
“去包一條最好的花船。”明夷有錢,錢多得可以隨意揮霍,難得來秦淮河,豈有不揮霍一番的道理。
胤禛睜大眼睛,有話想說,話到嘴邊,愣是沒敢說出來,明夷瞧出他那樣子,“有話直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我沒錢。”想到之前借明夷買糧食的錢都沒還,依明夷的性格,帶他來秦淮河玩,會不會也跟他算賬?
他沒有錢,完全沒錢。
明夷給他定的標準那是什麼時候他能掙到錢,用他自己掙的錢還給明夷,明夷才會要,現在,再欠上一把,什麼時候才能把錢還上啊?
“啊,你不提我把這事忘記了。上了花船,玩的用的,樣樣都得花錢,你現在沒錢,以後記得還,應該嗎?”明夷本無意和胤禛分得那麼清楚,可是,胤禛好像不自覺的把一些事刻在腦子裡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可越界。
挺好的,知道自己沒錢,要是欠下彆人的錢越多,他得越想辦法還錢。
人為了掙錢,為了讓自己擺脫不欠人錢的處境,動力那叫一個無限的。
胤禛抬起頭看向明夷,很想說,他現在回頭,回家去還來得及嗎?
“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回去的。”明夷一眼看穿胤禛的所有心思,因此在這個時候,很肯定地告訴胤禛,現在回頭來得及。
“我以後會掙很多的錢,不怕。”回去,都到秦淮河邊,這個時候回去,胤禛怕是要吐血吧。
不,人到這兒了,欠錢,還錢就是,什麼時候都以明夷為目標,有錢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即可。
“錢不怕欠,欠了還回去就是,不至於迂腐不知變通,挺好的。天下那麼多,風景那麼多,看得多,心胸自然會變得更寬廣,你啊,往後不急著讀書,多看看。”明夷算是滿意胤禛現在的態度,無論有什麼宏願,一個人的胸襟氣度,難道不更值得人注意?
胤禛想了想道:“阿瑪叮囑過讓我好好讀書的。”
“那你阿瑪給你留先生了嗎?”明夷不奇怪玄燁讓胤禛好好讀書,讓人讀書,留先生了嗎?
一頓,胤禛最終不得不悶聲地回道:“沒有。”
確實沒有啊!玄燁的意思
讓胤禛跟明夷學習的,畢竟明夷的本事,連征知書院都開得,怎麼就教不了一個胤禛,不能給他啟蒙了?
明夷搖搖頭,“讓你好好讀書,連先生都不給你留,是讓你好好讀書的態度?自學成才,自學成才,可以。”
......胤禛此時無言以對,說明夷不知玄燁的打算,定然是騙人的,知道明夷偏偏裝作不知道,最壞的就是明夷這樣的人。
“快去包船,挑最好的,曲兒要唱得好聽,舞也得跳得好。”明夷感慨完,並沒有要和胤禛繼續的意思,吩咐人去找花船,事得辦好!
可惜五穀豐登麵對這樣的命令,很是想哭,半天沒動,明夷問,“你們不去,打算讓我自己去?”
依明夷想做事從來沒有做不好的,他們以為自己不去找,明夷就沒有辦法了?明夷有手有腳,更有錢,想去包一條花船,女人的生意就沒有人做了?
豐登趕緊地道:“格,不,夫人稍候,奴才馬上去。”
“等等,出門在外,你們的稱呼也得改改,彆再自稱奴才的,一眼就讓人看出你們是什麼人,容易招麻煩。”明夷那麼多年過去,依然不喜歡所有人都稱奴才的,現在好了,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讓他們改,心情好!
那個,和明夷都出來了,往後回紫禁城的可能......聽明夷的。
“是。”雖然一下子改口很有難度,再難也沒有關係,慢慢的改。
明夷點點頭,讓他們走,瞧胤禛欲言又止,明夷道:“讓天下人都成為奴才的,古往今來唯大清而已,中華上下幾千年,你讀過多少史書了?”
彆人家的孩子怎麼樣明夷是管不著,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得按明夷的規矩來,玄燁敢把胤禛留下來,敢把人放在她的眼下,把人教成什麼樣子,按明夷的心思?
“我剛開始啟蒙。”聽到史書兩個字,胤禛嘴角抽抽,誰會拿史書來給人啟蒙不成?
明夷掃過胤禛一眼,那毫不掩飾的嫌棄,胤禛......
“我記得太子可是從三歲開始聽史的。”明夷完了更是幽幽地說起此,胤禛嘴角抽抽中,“二哥是二哥,我是我。”
陳述一個事實中,並無丁點覺得自己不好的語氣,也無半點的妒忌。
“哦!”明夷冷淡的回應,
胤禛說不出心中的怪異,明夷分明話中有話,說著說著,怎麼就不說了,讓人極不自在。
胤禛自在不自在的,明夷才不管,話說到這個份上足夠再想繼續下去,胤禛再長大一些再說吧。
很快豐登尋好了花船過來,老鴇一臉笑容的走下來,在看到明夷的那一刻微微一僵,隨後目光看向豐登,“這?”
可能還是極少有女人上花船的吧,所以老鴇在看到明夷一時控製不住,帶著詢問求確定的。
“女人上花船,你們不樂意?銀子照給,你們唱你們的曲,跳你們的舞。”明夷不用豐登回答,搶先一步問起老鴇。
“自然不是,可這世道哪有女人上花船的,我做了那麼多年的生意還是第一回見。”老鴇絕對是第一次見,難免詫異,最要緊的是明夷旁邊還帶著一個胤禛,一個孩子呀。
這莫不是哪家的後娘有意捧殺孩子,所以不管孩子小小年紀,竟然把孩子帶到這種煙花之地?
腦子一閃而過的念頭,麵上掛著笑容,不曾流露出半分來。
“一回生,兩回熟。伺候的好,總有下回的。”明夷那叫一個直言不諱,莫以為男人需要她們伺候好,她一個女人上花船就想著應付明夷就是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鴇的眼神直往胤禛的身上飄,胤禛努力板著一張臉,不讓人瞧出一丁點的不適來。
不就是上花船,明夷都敢帶他來,他有什麼不敢上的?
“夫人請。”看樣子明夷沒打算把孩子留下,真要把孩子帶上船,老鴇內心如何崩潰暫且不說,客客氣氣的請人上船。
明夷頷首,大步流星的朝船上走去,胤禛在後麵緊隨,卻不知在那後頭不少船都看到如此情況,滿目都是不可置信,難以想象,女人上花船就算了,還帶了一個孩子一起。
財大氣粗的明夷,直接讓豐登將花船整艘包下來,換句話來說,這花船上的姑娘得使出渾身解數讓明夷滿意。
雖然船上的人相互打過招呼,今天包她們的船是一位夫人,還帶著孩子,真正看到明夷慵懶的倚在榻上,美人臥榻,這比她們船上的人都美,怎麼這樣的夫人會到她們船上來?莫不是打著上船的名號,找她們船上的哪一
位算賬?
“好好的唱你們的曲,跳你們的舞。”明夷對於每一個人看到她和胤禛都微微一僵的神色,雖然習慣了,也希望這些人能正常一點。
不就是女人和孩子上花船嗎?果真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一個個大驚小怪。
人都已經在花船,讓她們唱曲跳舞了,依然不斷打量,銀子不想掙了嗎?
明夷蹙緊眉頭表露出不滿,也讓船裡這些最擅長察言觀色的人意識到明夷的確不高興。
上了她們船的客人就應該讓人賓至如歸,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該一樣,否則傳揚出去,她們花船的名聲可就砸了。
“客人且莫動怒,我們這就準備節目。”一看明夷不高興,老鴇第一個反應過來,巴巴的安撫明夷。
“那就趕緊的,我來這裡就是看你們的表演,你們怎麼對男人就怎麼對我們。客人都是一樣的,無論男人女人,能讓你們掙錢,你們都應該一視同仁。”明夷一看老鴇算識趣,終於願意正視明夷這樣的大客戶,那就亮出她們的拿手好戲。
“是,是,是!”女人敢上花船難得一見,但也充分證明這個女人絕對不是可以隨便忽悠的,而是要見識真正花船是怎麼樣的。
很快歌唱起來,舞跳起來,旁邊的樂師彈的曲亦是極好。
明夷聽得愜意,看的臉上儘是笑容,一旁的七巧玲瓏沒能忍住的小聲嘀咕,“老夫人特意叮囑,絕對不許夫人出入八大胡同,八大胡同夫人是沒去,現在都往秦淮河來了,消息要是傳回去讓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會怎麼生氣?”
玲瓏更紮心地道:“要是皇,爺知道他才剛走,格格立刻往秦淮河來,一刻都沒耽擱,怕是氣得更不輕。”
對視一眼,總覺得遠在京城的兩位大佬,就算沒能馬上教訓明夷,但也絕對會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尋著好的機會,絕對會和明夷算賬。
比起明夷的愜意自在,渾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的態度,胤禛是從一開始的如坐針氈到慢慢的適應,這樣一番轉變,不知受到多少人目光的洗禮。
由此胤禛也悟出了一個道理,做人得臉皮厚,明夷一個大人都能鎮定自若,泰然處之,他一個孩子,長輩敢帶他上船,他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