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夷一個人出入胤礽這個太子的寢殿或許也得避諱一二,有了惠妃和平妃作陪,明夷大大方方的在胤礽的寢殿轉了一圈,“屋內的擺設是否和當日一樣?”
“一樣的。所有的物件都一樣。”胤礽仔細想一想才回答,明夷笑了笑,吩咐道:“將狀告太子的宮女帶上來。”
說了那麼久,一直沒把原告帶上來,眼下,明夷準備好。
“太子介意和宮女對質嗎?”明夷沒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反而就想在這裡把案子解決,同時也問起胤礽的態度,幽幽地道:“對質是最好還原事情經過的辦法,太子如願意配合,想必馬上就能水落石出,有惠妃和平妃兩位娘娘為太子見證,也不用彆人了。”
“好。”胤礽擲地有聲的回答,太多的人給胤礽出主意,直到現在為止事情都沒能解決,胤礽不勝其擾,因此毫不猶豫地決定按明夷說的辦。
很快一個麵容憔悴的宮女被帶上來,又是在胤礽的寢殿之內,明夷含笑的問道:“你竟然說是太子強迫於你,那便將當日發生的經過再次和我們說說。”
宮女披頭散發看不清原本的模樣,聽到明夷的話,問道:“你是何人?”
“明夷。你的案子皇上交給我來查查,有什麼話你儘可暢所欲言。”明夷自報家門,宮女微微一頓,隨後朝明夷鄭重的磕頭道:“明夷格格,奴婢,奴婢有心儀的人,而且婚期早已定下,若不是太子強,如今,如今我們已經成婚。太子無德,請明夷格格查查。”
胤礽額頭的青筋跳動著,想說話卻隱忍著,明夷道:“那你同我說說那日發生的事。”
“明夷格格,若是換了你,你會願意回憶那如同噩夢的一天嗎?”宮女泣不成聲的說話,明夷不為所動的道:“如果要證明我的清白,要將傷害我的人繩之以法,無論怎麼樣的噩夢,我都願意重複的告訴這天下人,定讓那個人付出代價。”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宮女,絕對想不到明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明夷。
“怎麼?難道你已經把這場噩夢忘得一乾二淨了?”明夷不管宮女為什麼一來就裝可憐,甚至不願意過多提起那天發生的事。
站在明夷的立場,必須拿到雙方的供詞,從中找出共同點和不同點,這是在兩者沒有辦法提出真正的證據證明對方說的是真的,可以找到有效的辦法。
“奴婢永遠都忘不掉。”宮女一把抹過臉上的淚,滿懷怨恨的望向胤礽,胤礽握緊拳頭,一直都在忍著。
“那就說說看。事無巨細,一樣樣的說。”這點要求和之前對胤礽時一樣,胤礽將希望寄托在明夷的身上,因此直到現在都一言不發。
“想定太子的罪,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你得用供詞說服我。”明夷帶著蠱惑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胤礽定罪。
宮女抬起頭,明夷的神情晦暗不明,根本無法辨彆明夷究竟在想什麼。
可是事情拖了那麼久,現在玄燁讓人來查問,證明明夷對這件事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那晚,奴婢隻是代姐妹芯兒前來給太子送
茶,因芯兒是太子的近身宮女,突然不適,又找不到其他大宮女幫忙,奴婢與之交好,芯兒思來想去尋上奴婢,奴婢想不過是送個茶罷了,便答應了。不料端茶進來,太子見奴婢眼生,便問起奴婢來,奴婢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相告,太子,太子卻突然將奴婢拉上榻,奴婢掙紮了,可是不管奴婢怎麼掙紮,都掙紮不開......”
提起那天發生的事,宮女泣不成聲的伏倒在地,淚水不斷的滑落,惠妃道:“不想太子竟是這樣的人。”
小聲的一句嘀咕,明夷當聽不見,“你進來的時候太子身邊無人?當時太子在乾什麼?”
宮女沒有想到明夷會問起這個問題,哭泣的聲音一頓,一時沒有回答問題。
“啊,不必多說,太子也在,不如你們實地還原當日發生的事如何?”明夷提出這樣的意思,在場的人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明夷。
“奴婢,奴婢不願意。”可是宮女卻第一個提出反對,一開始或許不同意的胤礽在聽到宮女不願意之後,反而道:“聽姑姑的。”
“看看,太子都答應了,你為什麼不肯呢?難道你在說謊?”明夷挑起眉頭,辨不清喜怒的詢問。
宮女連忙搖頭道:“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沒有撒謊。”
“我在等你證明你說的都是實話。”明夷在一旁的凳子坐下,意示胤礽可以開始了。
“失禮了。”胤礽朝明夷和惠妃平妃作揖,在一旁榻前的圓桌坐下,吩咐他的隨身太監道:“取那日我看的遊記來。還有那是當值的,讓他們按那日的位置站好。”
完全配合明夷要還原那日的事,心中無愧的人,自然坦蕩。
一應都準備妥當,就差宮女一人,宮女再想否認,可是這個時候根本由不得她。
“啊,對了,那日你既然是來送茶的,送的是什麼茶?”明夷沒有給宮女多想的機會,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不如太子和你各自寫下當日的茶名。”眼看宮女和胤礽都想回答,明夷倒是不緊不慢的提出另一個要求。
“奴婢不識字。”宮女急忙的告訴明夷,明夷衝一旁的無枝使了眼色,無枝立刻站出來,“你可以同我耳語。”
完全不給宮女任何的機會,人走到
宮女的麵前,擋住宮女和胤礽的視線,胤礽的人取了紙筆遞到胤礽的手裡,胤礽寫好了,恭敬地給明夷遞過去。
明夷拿在手上,清楚的看到上麵寫著碧螺春三個字,望向無枝,無枝道:“大紅袍。”
低頭一笑倒是惠妃,完全不解的問道:“問茶名能證明什麼?”
“他並不是太子身邊的大宮女,換句話來說,給太子準備什麼茶並不是由她決定的,東宮被查的人之前留下的口供很清晰的寫著碧螺春三個字。”接手案子明夷自然得把案子從頭到尾研究個遍,所有人的供詞,每一個細節,明夷都仔仔細細的記下。
細節決定勝負,永遠不要小看這些小事。
“隻有心懷不軌的人或者是做賊心虛的人,才會連自己端的什麼茶都不知道,大紅袍和碧螺春的氣味截然不同,唯心思不在茶上的人才會根本不顧手中拿的是什麼。這是你暴露的第一個疑點,或者,你是不記得茶了,所以隨口一說。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接下來如果你能證明你之前說的都是真話,我還可以相信你。”明夷分析對麵的宮女,同時也在提醒她還有機會。
雙方當日經曆事情的人都在現場,想還原並不是難事。
已經犯下第一個錯的宮女,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用其他事向明夷證明她確實是受害者。
縱然有很多理由可以告訴明夷,她並不願意配合還原當天發生的事,這個時候,宮女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更多是騎虎難下。
“明夷格格,若是奴婢不願意配合呢?”宮女顯然也有些腦子,意識到隨著越來越多的表現,也讓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那也沒關係,我一樣可以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當日你說請你幫忙當值的宮女,她的屍體應該找到了。”明夷的目光看向門口,林興走了進來,明夷勾起嘴角問,“你說她是自儘身亡或是他殺,或者,不僅僅是一批人想要她的命。”
說到最後,明夷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張氏身上。
總有些自作聰明的人認為天下間就她一個聰明人,反倒把自己推入泥潭中。
張氏低眉垂目地站在胤礽的身後,感受到明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把頭低下。
林興小步的走
過來,“死去的宮女已經找到,正好在亂站崗碰到一個人。”
話說到這裡看向宮女,明夷點點頭道:“把人帶進來。有人不配合,我們現在看來無法從當天發生的事找出破綻,那就隻能換一個辦法。”
聽起來明夷好像已經放棄讓宮女和胤礽對峙,胤礽方才心中升起歡喜,以為明夷能幫到自己證明清白,沒想到突然之間明夷好像放棄了。
結果又聽到明夷說出這樣的話來,胤礽的心從天到地來回旋轉,或者更應該說全部情緒都被明夷牢牢的左右著。
林興招手,有兩個人押著一個青年走進來,進來的那一個青年的視線,第一個落在宮女的身上,卻又很快的轉移開來,生怕被人發現。
“此人做了什麼?”明夷詢問,能讓林興把人領過來,定然是因為此人做了什麼讓林興覺得不妥當的事。
林興回答道:“我們去找屍體,他也去找屍體,更是為了毀屍滅跡。”
正是因為有此人幫忙找屍體在先,因此他們才能更快的找到屍體。
明夷示意林興繼續說下去,這麼長的時間裡,林興肯定查出不少東西來。
“奴才命人查查此人的身份,這才知道這位竟然就是她的未婚夫。”林興繼續將這個消息丟出來,把所有在場的人都驚得不輕。
惠妃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道:“這是都齊全了。”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往惠妃的身上掃過,隨後又極快收回,明夷道:“從他嘴裡問出什麼來?”
“你們休想從我嘴裡問出任何話。若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怎麼有可能強迫得了我的未婚妻,冤有頭債有主,誰造就這樁事的人,我就找她報仇有何不同?”沒有等林興回答,青年已經急切的表現出所有他做的一切,僅僅是為泄憤。
明夷笑了笑,林興不為所動的道:“很難得,奴才在現場還發現了另一具屍體。他的兄長。”
視線落在青年的身上,無聲的提醒青年自己做過的事,可不僅僅是這麼一樁。
“人剛死不久,屍體和殺人用的刀都找到了,雖然沒有人看見,但他的身上有新鮮的血跡。”隨著林興的話音落下,眾人打量青年身上,果然發現有血跡。
“發生了新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