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放心,五穀沒事。”明夷這一睡就睡了五天五夜,可把身邊的人急壞了。
五穀之前已經醒來,倒是明夷一直昏迷不醒。太醫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胤禛呢?”明夷又問起胤禛,沒有忘記胤禛那個時候額頭都是血。
“四爺也沒事。”比起明夷的情況,不管是胤禛還是五穀,都要好的多。
明夷一聽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想要坐起來,七巧和玲瓏趕緊扶著她,一動明夷才發現全身酸痛。
“格格受了傷,一定要好好休息。”感覺到明夷的不適,七巧叮囑明夷一聲。
“皇上呢?”明夷清楚身體的情況的確挺嚴重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但她既然活了下來,把她害到這個地步的人,明夷絕不可能放過。
“醒了。”玄燁在明夷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得到消息,此時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來,坐到明夷的榻邊,緊緊的握住明夷的手。
明夷看著玄燁的神情間儘是憂心,應了一聲,“查到幕後的人了嗎?”
“查到了,準噶爾部,沙俄,還有朝中一些對改革有意見的人。”不僅僅是一個人,而是多方的人一道出手,才會造就那樣混亂的局麵,這些人玄燁一個個的解決。
明夷早有預料,因此道:“皇上已經想好怎麼對付準噶爾部,還有沙俄?”
朝中的人隻要玄燁查出來,玄燁絕不可能饒恕他們,這些人的下場隻有一死,明夷也不過問。
可是對外這些人動了手,若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明夷咽不下心中這口惡氣。
“且聽聽。”玄燁沒有要隱瞞明夷的意思,張口便要告訴明夷有何章程,這是玄燁這些日子和朝中的大臣商量得來的結果。
明夷吃了這麼大的虧,斷然不可能不管,而明夷手中的事例有時候也能成為玄燁的助力,因此玄燁才會如實告知明夷。
“皇上竟然出手,那我便幫皇上一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誰動的手就讓誰死。”玄燁定然會同意明夷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敢到木蘭圍場動手,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僅是想要明夷死,同時也想要玄燁死。
如今明夷也想動手,兩人一道
合作,既可以達到震懾各部目的,又可以宣泄心中的怒意,何樂而不為?
明夷說起自己的主意,玄燁聽得細心,明夷是在玄燁他們已經商定的主意上增進了一些,既可以更快速的達到目的,又能展現大清的實力。
“我的人都可以給皇上用。”同時明夷也將自己在蒙古以及沙俄的人全都願意給到玄燁,隻為了給他們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
“好。”玄燁當然不會拒絕,既然明夷都已經補充,即刻讓人實施。
很快準噶爾部發生內亂,噶爾丹的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在內亂中被殺,這個時候大清的兵力殺入準噶爾部,極快的將準噶爾部控製住,同時本來在外虎視眈眈的沙俄,也接二連三發生動蕩,沙皇被殺,國中因為群龍無首而鬥得頭破血流,都在為皇帝的位置費儘心思。
趁此機會大清的大軍開拔挺進,連奪沙俄幾座城池,之前兩國簽訂了和平條約,大清突然興師進犯,沙俄控訴大清撕毀條約,可是大清卻亮出沙俄意圖刺殺大清皇帝,挑動大清內亂的證據,究竟是誰撕毀條約在先,有這些證據在不容人抵賴。
因為在沙俄這裡占得便宜,不少人提議乘勝追擊,直接滅了沙俄一國。
玄燁卻很理智的提醒,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做,否則會引起沙俄百姓的怨恨,沒有人允許自己的國家被人所亡,沙俄一國國力並不弱,而且大清如今對準噶爾部用兵,可以打的沙俄措手不及,奪得幾個城池,但如果想要打下整個沙俄,癡人做夢。
人得有自知之明,玄燁不可能無視這一點。
更不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以為大清真的天下無敵。
給人一個警告,讓人知道大清不是好欺負的,其餘的更要審時度勢,而不是妄自尊大。
對外的敵人,一個個打老實,一個個讓他們懂得大清的強勢;可是對內,內賊隨著抽絲剝繭的查下來,越查牽扯的人越多,線索所指不僅僅是太子胤礽,大哥胤禔,三阿哥胤祉,這些人,竟然都脫不了乾係?
玄燁將這些證據丟到他們麵前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回到了京城,在暢春園內。
木蘭圍場這麼大的動靜,死了多少人,就連玄燁和明夷都差點死在那
裡。
這些日子以來,朝堂全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提多說不該說的話。生怕在其中動作過多,而讓自己陷入泥潭之中。
就這樣大家也都知道,因為木蘭圍場的行刺一事,玄燁死死的盯著所有人,包括所有的阿哥。
查來查去查到的人牽扯太多,也讓查案的人心驚膽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最終莫可奈何,全都稟告到玄燁的麵前,由玄燁決定到底如何處置他的這些兒子們。
玄燁在看到這些所謂的證據時,額頭的青筋不斷的跳動,同一時間召集三個兒子一道前來,同時把證據摔到他們的麵前,一個兩個看到這些證據所指,全都跪下喊冤枉道:“阿瑪,兒臣冤枉,兒臣冤枉。”
“喊冤枉的時候,想想你們都做了什麼。”玄燁的臉色鐵青,得到這些證據,玄燁是不是相信眼前的這三個兒子,為了要置玄燁於死地,所以和外人勾結策劃這樣驚天動地的刺殺,卻是另一回事。
“阿瑪,兒臣真的沒有。”去木蘭圍場這一路上,誰都不曾安分守己沒錯,可是要說他們想殺玄燁,要置玄燁於死地,他們還沒這個膽。
玄燁冷笑地道:“那麼你們告訴朕,這些都是什麼?刺客到底是怎麼混進木蘭圍場的?又是誰把胤禛的帳篷告訴這些刺客的?”
胤祉眼孔放大,有些事,確實是他做的,明夷和胤禛加注在他身上的恥辱,胤祉從來沒有忘記過。
無論在什麼時候,如果有辦法能夠讓胤禛和明夷過得不好,胤祉一定會傾儘所有做到。
可是算計胤禛和明夷和算計玄燁本來就不是一回事,明明這些人原本應該隻是要給胤禛一個教訓。胤祉也不知道到了最後怎麼就變成了行刺玄燁的人。
“說,你們不是一向能言善辯,怎麼這個時候不說話了?”玄燁相信查到胤祉相關的事情,那些點點滴滴絕對不會有假。
因此玄燁看著胤祉的眼神,冷得讓胤祉不斷的發顫。
“阿瑪,我是想給四弟一個教訓,可是絕無害四弟之心,也無害阿瑪之心,請阿瑪明查,請阿瑪明查啊!”事到如今,胤祉根本沒辦法繼續否認,鐵一樣的證據證明他做過的事。
如何把刺客安排進去木蘭圍場
,又是怎麼把胤禛所在的位置告訴那些人,所以那些人才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胤禛,更能在行刺之後躲到胤禛所在的帳篷之內,想要瞞天過海。
如果不是明夷,想起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因為胤禛的失蹤,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胤禛的帳蓬,他們確實可以利用這個空隙逃出升天。
“隻是想給胤禛一個教訓。”玄燁並不蠢,當然明白這個時候的胤祉之所以會如此坦然的承認犯下的過錯,那是因為比起行刺君父,算計胤禛的罪名反而是最輕的。
人都懂得趨吉避凶,胤祉當然也不例外,玄燁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阿瑪,請阿瑪相信兒臣,兒臣絕對沒有謀害阿瑪的意思。”胤祉其實在木蘭圍場鬨出那麼大的動靜後,就已經心驚膽戰,害怕事情最後查到自己的身上。
越怕什麼越是來什麼,之前玄燁忙著收拾準噶爾丹,收拾沙俄。一時沒想騰出手好好的整頓朝中這些勾心鬥角。
但是現在,準噶爾部那邊已經落入大清的掌握之中,再不可能威脅大清,沙俄如今內亂不平,自顧不暇。
外敵既然已經平定,就該好好的收拾內部的問題。
先前那些查到的人早就已經下了地牢,最後這樣抽絲撥繭,無非是為了避免有人趁亂逃脫,玄燁斷然不可能讓潛在的危險留在自己身邊。
“現在你說的話,朕是一個字都不信。”玄燁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胤祉,胤祉費儘心思,絞儘腦汁的開脫,所有的理由玄燁都不信。
“阿瑪,阿瑪我真的沒有。”胤祉明白,如果沒有辦法讓玄燁相信自己,那麼從今往後他的一生就毀了。
“來人,將三阿哥押回府邸,從現在開始不允許任何人和他接觸。”玄燁一聲令下,無論胤祉究竟為了什麼才會幫助那些刺客,但這些刺客的確想置玄燁於死地,那麼胤祉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阿瑪,阿瑪。”胤祉聽到玄燁對自己的處置,如何願意就此罷手,苦苦的哀求,希望玄燁網開一麵。
但是玄燁卻連再看他一眼的意思都沒有,揮手讓人將他拖下去,目光落在胤禔和胤礽的身上。
胤祉的所有叫喚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耳中,都是對他們的警告,而他們細想
自己做過的事,最終都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
“兒臣確實出手構陷大哥,兒臣隻是想除了大哥,但兒臣對木蘭圍場刺客的事情絕對不知。”胤礽第一時間認錯,把他犯下的過錯如實的告訴玄燁,希望玄燁能夠看在他主動承認的份上,不要深入追究。
胤禔是想喊冤的,沒想到不用他喊,胤礽竟然承認了,不可思議的看著胤礽。
“渾水摸魚,借朕的手鏟除足異己,你們可真是好樣的。”玄燁在說出你們兩個字的時候,顯然胤礽也意識到他做的事情也有另外的人同樣在做,這個人就是胤禔。
胤禔此時連忙地道:“兒臣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嘭!”誰也沒有想到,玄燁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竟然從龍椅上走下來,一腳踹向胤禔的胸口,直把胤褆踹倒在地,胤禔打了一個滾才停下,卻不敢動,伏首而跪著道:“阿瑪。”
“聽聽你這引以為傲的口氣,看來你很得意自己的一番作為。”玄燁氣的胸口陣陣起伏,每一個兒子在玄燁經曆生死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算計,他們究竟有沒有擔心過他的生死?
胤祉的所作所為看起來是衝著胤禛去的,實則究竟知不知道刺客的目的,縱然是玄燁都不能確定,但本著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的心態,玄燁絕不可能饒恕胤祉。
查到胤禔和胤礽的事,玄燁更知道這兩個人在互相栽贓嫁禍,都想讓對方因為這些事惹怒玄燁。
玄燁想查清這件案子的時候,兒子們卻做出這樣的事情,怎麼不讓玄燁憤怒?
胤禔毫無知錯的樣子,而是引以為傲,那對玄燁來說更是不能容忍。
“拖下去,從今往後不必再來見朕。”玄燁一聲令下,也就決定了胤禔的下場,不必再來見他,那就意味著在玄燁的心裡,玄燁再不肯多看胤禔一眼。
胤禔連聲地叫喚道:“阿瑪,兒臣不服,兒臣不服。太子和兒臣一樣做了同樣的事,為何隻處置兒臣,卻不處置他?”
“還輪不到你跟朕說這樣的話。”玄燁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揮手讓人將胤禔帶下去,胤禔無論怎麼掙紮都掙紮不開,就算再怎麼叫喚著玄燁,玄燁也沒有一絲猶豫
。
這下屋裡就剩下胤礽,胤礽並不認為玄燁會不處置自己,因為玄燁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冷得讓胤礽渾身都地發顫。
“你好自為之。”父子僵持不下,半天都沒有其餘的動靜,玄燁忽然說了這一句轉身就走。
胤礽本來跪在地上,聽到玄燁的話,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玄燁離去的身影,胤礽並沒有因此而鬆一口氣,反而越發覺得可怕。
玄燁離開之後,第一時間走到明夷的房間,明夷回到京城以來一直靜養,身上的傷雖然可以下床走動,太醫再三叮囑一定要好好休養。人雖然看起來漸漸痊愈,但這一回受傷對明夷的身體損害極大,補藥什麼的該用都得用。
明夷正在喝藥,並不喜歡藥味的人,捏著鼻子隻能喝下。
玄燁看著明夷清減許多的麵容,走了過去拿著帕子為明夷拭過嘴角的藥汁,看得出來,玄燁的心情不好,其他人紛紛自覺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玄燁和明夷。
“胤禛之所以會暴露是因為胤祉,我已經下令將他禁足府中,往後不會讓他再出來。”玄燁為明夷拭乾嘴角的藥汁,握住明夷的手,把方才做的事告訴明夷。
明夷聽著問道:“背後再也沒有人渾水摸魚?”
“有。”玄燁並沒有要瞞著明夷的意思,肯定的告訴她,的確有。
說完之後玄燁並沒有下文,明夷同樣沒有追問的意思。
“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事發生。”玄燁似乎並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如何處置其他的人,玄燁心中有章程,所謂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其實不過是相互之間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到了最後一件小事變成了大事。
如果當真要查個水落石出,誰都不乾淨。
玄燁心裡有數,明夷從玄燁的話裡也能明白那是什麼樣的局麵。
至於玄燁這一句,不會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明夷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們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處在他們的位置上,就算他們不想動,也有太多的人推著他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