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一聲冷然聲劃來,忽然就打破了夢竹院一室的寂靜。
四爺踏步而來,眼看著的,就是秦嘉寶扇完耳光,後麵又掐著李氏的畫麵。
還顧不上彆的,就幾步走上前,一把拉開了秦嘉寶,將李氏拉了起來才,重新扶回床塌上坐了起來。
溫聲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人都是有護短本性的,李氏跟秦嘉寶相比,李氏是為自己生兒育女的女人,如今更是還在月子裡麵。
秦嘉寶,則是在府裡養病的郭絡羅格格而已。
而且往日裡,秦嘉寶囂張的性子,一直是眾人所知的。
是以這次,親自進門看著,就是弘盼刺耳的哭聲,李氏翻著白眼快暈過去的畫麵,四爺到是一時沒想那麼多,就伸手拉了過去。
如果不是思緒劃過,忽然就想起書房裡那一手,連他都驚歎的字帖,四爺讓來拉人的,就不是他自己,而是手下的奴才們過來拉開這場鬨劇了。
皇家子嗣大過天,弘盼哭,四爺此時對兩個女人都是惱怒的,更何況,在前麵的‘碎衣’事件後,四爺對李氏就已經開始有惱怒了。
何況這時候,涉及到自己的子嗣,男人哪會管女人如何想,隻是本能的想將弘盼抱起來,安撫一番。
可這時候,李氏還在月子裡,真正發生衝突的時候,到底是他的女人,又是需要靜養的一方,四爺自然是本能的站在了自己的女人這一方。
“爺,您來了。您,您,您彆怪妹妹,都是嬪妾,嬪妾想給您乘完湯,等稍微冷了些,就想著,您過來後,喝剛剛好。
可是沒想到,嬪妾還在月子,渾身沒力,就,就,就不小心漏了些出去……”
“你才漏了些出去,你明明……”
寶月性子最急,此時她早被李氏氣炸了,沒想到這個該死的李側福晉,心機這麼深。
先將她們主子燙傷了,後麵竟然,主動撲過來,撲到主子身上。
如今,更是敢惡人先告狀。這都是什麼惡毒性子。
她想抬頭多說一些的時候,身子被旁邊的寶風死死拉住了,就是主子看過來的眼神,也讓她將後麵的話,吞了下去。
可是看著今個主子所受的委屈,她心底就跟紮針一樣,疼的她都不行了。
主子多嬌貴的人呐,在府裡,處處被捧著,如今到了這裡,卻是一直在討主子爺的歡心,卻沒想,一次被掐暈過去,幾天才醒過來。
今個更是,主子整整在廚房裡,忙活了近兩個時辰煲的湯,到夢竹院,卻是一口沒喝成。
反被人陷害,在主子爺跟前,差點直接被主子爺推倒了。
她可是親眼看著,主子爺推格格那一把,到底有多重。
格格整整往後倒退了兩步,身子都晃了好幾下,這才站穩的。
可此時主子額間的薄汗,還有煞白的臉色,都說明主子,此時的狀況到底受了多大的傷。
“你下去吧。”
被李氏一番軟語蜜語相炸,四爺到底臉色緩和了很多。
眼瞧著李氏,如此體貼,對他的崇拜和仰慕,也如此清晰的倒映在四爺眼底。
雖有壓抑,倒是到底心底往日的情意浮上眼前,讓四爺對李氏的憐惜之情占了上方。
回頭,就還看到立在一旁,臉色絲毫無表情的秦嘉寶。
端端正正的立在床榻一側,一身淺綠色的旗袍,襯著還有兩分嬰兒肥的臉蛋,白皙嬌嫩。
仿若想讓人,細細抱在懷裡,細細哄,捏一捏,讓眼前的小人兒嬌聲撒嬌軟語,也是讓人感覺不錯的人生趣事。
可此刻,郭絡羅氏的鎮定,甚至連臉上半絲表情也沒有,這讓四爺咯噔一下。
就這麼端端正正的立在那裡,仍由你看過去,你看不到驚慌,看不到喜悅,甚至連半分憤怒也無。
這樣的郭絡羅氏,有些超出四爺的掌控。
忽然就感覺,這樣的郭絡羅氏,再發展下去,也許,他就要被她那一汪深泉和鎮定吸引。
男人,被一個女人的才情和鎮定所吸引,這樣的事情,如何能發生在皇家皇子身上?
“還不走。”
一聲清冷到極致的聲音傳出,咚的一下,四爺覺得,今個有什麼東西已經超出他控製了。
按說,他不是無腦的人,可他當時一跨進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郭絡羅氏掐著李氏脖子,李氏當時手指間還正滴著血珠,這是騙不得人的。
人都會同情弱者,郭絡羅氏平日在府裡一貫是囂張的嬌小姐。
李氏是平易近人,而且一直是良善的,卻沒想到,還在月子裡,郭絡羅氏竟然囂張到夢竹院來。
四爺當時看到,以及聽到,就是李氏受傷,二阿哥弘盼震天的哭音,子嗣大過天的四爺,就下意識的拉開了秦嘉寶。
本以為拉開秦嘉寶後,看到的是弘盼受傷李氏受委屈,卻沒想到,隻是弘盼在一旁被凍住了,還在一邊哭。
他伸了伸手,想抱起弘盼,但是當時心念劃過,皇家抱孫不抱子,這伸出去的手,就伸了回來。
因此伸到半空的手,忽然就扶起李氏的身子,還下意識的像以前一樣關心了句。
但是,心念劃過,四爺忽然就生出一絲懷疑來,這久的郭絡羅氏,已經變了很多,為何會做出如此不符合理智的事情。
他看了看郭絡羅氏,希望郭絡羅氏能辯解兩句,他也好順勢好生查探一番,還她一個清白。
可偏生,她什麼話都沒說,這讓四爺先前的懷疑和心底的不安,越發加大了兩分。
四爺想,他不安什麼呢?刀山火海,他都跨過來。
就是三征葛爾丹,他都能打。即便,朝堂奪嫡序幕,也徹底拉開序幕,他都能預測規劃好。
如今,還有什麼,會是他不安的?
想不通的四爺,隻有讓郭絡羅氏先離開,他才會覺得心底,什麼都在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