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也覺得,這樣的畫麵不論外麵怎樣,至少在府裡,這樣的主子,壓力要小太多太多了。
做奴才的,有這些,已經很足夠了。
府裡,那拉氏聽到四爺回來就去了清風水榭,停了手裡正在抄寫佛經的手,然後,聽著下人們的各種稟報。
久久沉思後,神情一直看著清風水榭的方向,最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很久之後,眾人才屏著呼吸,以為福晉會大發脾氣的。
卻沒想到,等來的是,“去將世子叫來。”
“是。福晉。”
弘暉,雖然現在還不是世子,但是現在,還是未來,世子之位,都隻能是弘暉的,這點,無論那拉氏,還是正院的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所以在四爺不在的時候,稱呼弘暉都是叫世子的。
夢竹院裡,李氏聽到下人稟報消息後,卻是直接砸了手裡的寶貝,她現在還在繼續配置不同的解藥,來解她臉上的傷痕。
即便這個印子已經淡的看不怎麼清晰了,但是隻要卸過妝後,還是好大一個印記,她看到就對秦嘉寶的恨深入骨髓。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毀容之仇,不共戴天。
李氏不知道是秦嘉寶在她當時的解藥裡動了手腳,才讓她的臉,永遠的留下了這個印子。
但是不論如何,將所有的罪和恨,怪在她頭上,她心裡才沒有這麼痛,沒有這麼苦。
錯誤,都是彆人做的,她才能解脫。
去將二格格還有四阿哥抱進來。
現在四阿哥快一歲了,剛還在學爬,還不怎麼會走路,再說這個點了,還讓叫過來。
春竹一聽,有些遲疑。
“主子,二格格還有四阿哥,先前奶娘都說,已經睡著了。”
都晚上了,小孩子,還是睡得早的,這個點,就抱來抱去,外間的風,來回吹,要是有個上風感冒啥的,又是好多事情。
春竹還是擔憂的。
“是我現在說的話不好使了,還是你們需要好好換換位置了。”
李氏眼中的精光一閃,頓時一股光芒裡麵從她眉間串出,一下就撞擊旁邊的春竹眉心裡。頓時‘啊啊啊’的絕望呼痛聲,就響徹在夢竹院裡。
春竹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眼淚汗水都疼了不少出來。
她呼喊著疼,到底讓旁邊的冬竹也下意識的感覺渾身疼。忙上前替春竹求情。
“主子,春竹也知道錯了,主子先繞過春竹吧,奴婢這就去叫二格格還有四阿哥都抱過來。”
說完,李氏若有似無的嗯了聲後,先前在地上疼的直打滾的春竹,才跟重新活過來一般。
四爺在清風水榭,陪著秦嘉寶用過晚膳後,後麵又耐著性子哄著她睡著好,這才回過頭,看著硬著頭皮給他稟報。
說是府裡,弘暉想他,二格格也想她,還有四阿哥身體好像又有些不對勁的事兒。
府裡就這麼點事兒,四爺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沒有明裡給那拉氏和李氏難堪,都是各種去院子裡看了兩人。
這一晚,四爺出於對那拉氏地位的考量,歇在了正院裡。
和那拉氏,和衣而眠。
那拉氏幾次拉開被子,都想靠近四爺,但是都被四爺淡淡看一眼,然後聲音透著疲倦,“福晉,早些歇息吧。爺知道,這久,府裡辛苦福晉了。”
那拉氏心裡聽得歡喜,但是同時也酸澀。
爺每次來正院,都是跟她和衣而眠,她身子即便太醫說,不能再生育了,但是她,也是多想他跟她親近的。
但是四爺這麼說了,那拉氏能說什麼,隻是帶著歡喜的笑容,說了一聲,“都是臣妾應該的。”
說完,就看到四爺親自起床,熄了燈。
一夜過去,府裡貌似暗流湧動,又貌似風平浪靜。
第二日,四爺早早就起身,甚至在正院早膳都沒用,就進了宮裡。
下過朝後,就去了永和宮請安。
實則,是處理烏雅氏的事情。
府中的人,都知道,這次是烏雅氏撞的人。
但是這人,一進宮,就待了小半月,都沒回府,就更不要說懲罰了。
府裡誰不知道,即便郭絡羅側福晉受寵,但是又有誰比得過,宮裡有德妃撐腰的烏雅氏在府裡地位高呢?
即便是爺,也是要聽著德妃娘娘的不是。
誰讓他,是德妃娘娘肚子裡生出來的呢。
四爺跪著給德妃磕了個頭,就起身,定定的看著德妃良久,這才開口道,“母妃,烏雅氏已經是兒臣的人了,在宮裡頭住著,像什麼話。”
烏雅氏看著眼前的俊臉,心聲愛慕之情,但是等四爺的話一出口,身子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姑母,救,”
救字還沒出來,就被四爺狠狠一瞪,她就不敢說話了。
“放肆,母妃做事,還用得著你來教本宮嗎?”
德妃氣得連母妃都不說了。
四爺斂了斂眼皮,不以為然的說,“母妃這是要讓烏雅氏一輩子待在宮裡,以後都不要回府了嗎?”
四爺此話一說,整個永和宮裡的氣氛都為之凝固。
這話,說的什麼意思,很明顯。
烏雅氏,要被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