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昱一身戎裝, 整個人長大長高了,秦嘉寶去送弘昱離開這天, 遠遠看著, 眼眶含淚。
兒行千裡母擔憂, 說的就是此時秦嘉寶的心聲。
不過無論如何,弘昱還是跟著平叛軍的隊伍,往西部去了。
甘陝一帶,雖然是年羹堯常駐地, 可此次領軍的是十四爺。
不論是曆史還是現實中, 四爺跟十四爺都不親的,自然擔心到時候四爺登基,十四爺反叛, 以弘昱作為人質。
到時候她失去的就是兒子, 可皇權, 都是鮮血滴上去的,哪還有什麼骨肉親情可講。
臨行前,秦嘉寶隻好將身上的護身符, 給了一張又一張, 就是防的十四爺到時候下暗招。
何況, 戰場上, 刀劍無眼, 君不見古來多少描述戰場,哪次不是血淋淋的。
她能不怕嗎?
“額娘,請喝茶。”
突然的聲音, 喚醒了秦嘉寶的沉思,回過神來,才發現昨日的新娘子,正給自己敬茶。
她看著眼前的富察氏,雙手端著茶水,身子跪得很筆直,臉上也掛著得體的笑容。
但從緊繃的身形還是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弘晗在一旁跪著,看著她出神,無一絲不耐,見她看過去,還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小子,都成婚了,對自己福晉投入的視線還不多,這後麵還怎麼培養感情。
她趕緊端了茶水喝了,將手中提前準備好的鐲子給拿了出來,握住富察氏的手,安撫道:
“這是額娘給你的,以後好好跟弘晗過日子,來這裡就當自己的家,倘若弘晗這小子有欺負你的話,告訴額娘,額娘幫你收拾他。”
秦嘉寶一番話,說的富察氏眼眶紅紅,抬頭低低的看了眼弘晗,眼中閃過弘晗俊朗的臉龐,閃過一抹羞澀。
“謝謝額娘。爺對臣妾很好。”
“額娘,到底誰是你兒子。”
弘晗不滿意了,哪有這麼說自己親身兒子的。
不過眼神看著富察氏時,臉上的表情,卻帶著深思。
富察氏是他的嫡福晉,以後府裡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交給她打理的。
可現在,若真要交給她獨當一麵,看看處事,到底是滿軍旗上三旗的貴女,處事不差。
可是,他,終究還是有兩分不滿的。
隻是他的神情還沒有表露出來,就被秦嘉寶狠狠一瞪,就收了心裡的心思,待富察氏請完安後,接著又繼續給剩下的人請安。
秦嘉寶是側福晉,在府裡,還要去請安的,還有那拉氏,年氏了。
至於耿氏,鈕鈷祿氏,宋氏,武氏等,則是將禮送到就行了。
府裡的安請完,秦嘉寶比較鬱悶的,還有宮裡頭德妃那裡要去趟,到底是嫡福晉,雖然弘晗不是嫡子,但是安還是要去請的。
隨著京城的天氣越發寒冷,府裡到處都掛滿了銀絲,腳踩在地上,還能聽到‘嘎吱’‘嘎吱’的冰霜聲,一晃,京城又入冬了。
一晃弘曆,弘晝和玉錄玳都大了,秦嘉寶看著從到處翻爬滾打的玉錄玳。
到此時幾個琴棋書畫女紅的師傅,輪流來跟她告狀,都在說熊孩子怎麼頑皮的事情。
比如,小姑娘提著根紅鞭子,跑到她跟前,抱著她的腰,仰著頭,嬌嬌柔柔的問:“額娘,我可以不學女紅嗎?”
秦嘉寶蹲下身子,抱起她,問她,“寶貝兒,為什麼不想學女紅呢。”
清朝的公主格格,說到底,婚姻都不大自由,甚至用慘烈來說都不一定,大部分公主都是送到蒙古草原去和親的。
曆史記載,好多公主,直到下葬時,都是清白之身,大部分年齡也都還不過二十歲出頭,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她的女兒,即便四爺再喜歡,但是真的到政治上,誰又能保證親情能勝過皇權呢?
“額娘,女紅都是女兒家學的,五哥說了,女兒家的閨房哪有外麵的世界來的爽快?”
秦嘉寶聽的心裡是既無奈又恨不得將那家夥捉回來,好好教育一頓,這都怎麼教妹妹的。
“可是寶貝兒,咋們都學會了,不都很好麼?以後你有遇到想要對他好的人,還可以給他做衣服,做鞋子。
當然了,等寶貝兒學完女紅後,額娘也很讚成寶貝兒學騎術,學武藝的呐,阿瑪不還專門給寶貝兒請了騎術的師傅麼?”
玉錄玳聽了,若有所思,反而問了她一句不相乾的話。
“那玳兒是不是學會為五哥做衣服了,五哥就會回來了?”
秦嘉寶聽得流淚的衝動,弘昱這家夥,一走,就三年了,這麼幾年,竟然隻一年來一封信,真是沒良心。
她拂過女兒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眼眶泛紅道:“嗯,等寶貝兒會給五哥做衣服的時候,五哥就會回來看寶貝兒了。”
“真的嗎?”
“真的嗎?”
兩聲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秦嘉寶就見兩雙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
“當然了,前線傳來消息,說是叛軍已經被滅,就剩叛軍之主策旺阿布達帶著幾個親密侍從逃跑了,按時間來推,五弟也很快要隨平叛軍回京了。”
富察氏帶著一眾丫鬟而來,見到秦嘉寶忙請安,“臣妾給額娘請安。六妹好,二表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