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腳步加快,拉著不明所以的淺野零衝進了一條荒無人煙的小巷子。
“呼。”灰衣青年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並無折痕的衣角。
觀察了一圈周圍,確定沒有人在,依然壓低了聲音悄悄說話:“你不懂嗎?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事啊。”
灰衣青年家裡還算富裕,因此時常見到父親帶著不同的女人回家,由此耳濡目染之下,早早地知道了那方麵的事。
沒想到看起來桃花泛濫到幾乎萬人迷的淺野零根本不懂,簡直純白到像一張白紙。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些驕傲感,各方麵被淺野零壓製的青年突然發現自己在某方麵勝過了對方。
——雖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灰衣青年麵上燥熱,問:“難道你沒有看過嗎?那種書,很禁忌的那種?”
至今天真無邪的金魚草仍舊處於完全不能理解的狀態,懵然回答:“……什麼書?”
“就是……就是那種,”青年苦思冥想,顯然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彙去形容,“帶著點顏色的那種……”
淺野零:?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灰衣青年見他仍然是一副懵懂的模樣,就拉著淺野零走向另一個方向,走過彎曲的小巷,又繞過好幾條街,終於達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條掛滿了紅燈籠的花街。
曖昧又甜膩的脂粉香氣湧進鼻腔,刺眼又暗昧的紅光照亮了整條街道。
不斷有各種年齡段,和不同職業的男性從路邊的水茶屋中出來,酡紅的臉色散落的衣衫,身後還有嬉笑嬌俏的招呼聲說著送彆的話。
紙醉金迷、醉生夢死的天堂。
灰衣青年似乎很是熟悉,直接引著淺野零走到一家水茶屋前。
門口正靠著一位三十上下的婦人,穿著水紅色的薄紗,外麵披著一件男性的寬大羽織,慵懶又意倦地端著一支煙槍,愜意地眯眼抽著煙絲。
明滅的煙絲在火星的燃燒下散發出特有的焦味,白色的煙氣從她口中緩緩吐出來。
被噴到一些煙霧的淺野零眉頭緊皺,稍微往後退了一步。
嫵媚成熟的女人將視線落在三井隆之身後的少年身上,目光在對方的羽織和勾玉上遊移。
見狀十分有眼色地把手裡的煙放了下來,將鬆垮的外衣拉到肩膀上。
隨後熱情又不失分寸地向前走了幾步,熟稔又溫和的開口說:“三井君,好久不見了。”
“……這位是?”她自然地將話題扯到淺野零身上。
三井隆之:“我的朋友,淺野君。”
“三井君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接待,”她垂下頭,露出白皙的脖頸,“最近剛好新來了一位吉原的花魁。
語氣中特地強調了“吉原”這兩個字,“不知道三井君和您的朋友是否有興趣前往相識呢?”
吉原。
——從江戶時期就開始盛名滿天下的花街。
吉原的花魁,無一不是豔絕天下,眾人追捧的絕世美人。
“當然!”三井隆之迫不及待地回答。
“那就請進來吧,兩位。”
女人笑了笑,轉身掀開身後紅色的幕簾,暖香的氣息從裡麵傳出來,愈發濃鬱。
淺野零被那股香味熏得想要打噴嚏,鼻尖犯癢,但是為了探知未知的世界,還是強忍著不舒服跟著那個女人走了進去。
“墮姬有些害羞,”她說,“望兩位溫柔一些。”
紅紗滿布,幾乎每走一步就要掀開一層紗幔,木製的樓梯在腳下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曖昧朦朧的吟.哦聲音從各間屋子裡傳來。
三井隆之臉頰緋紅。
淺野零麵無表情,甚至想開窗通風。
“墮姬就在這裡,二位進去吧。”
緊閉的房門在二人麵前打開,年幼的婢仆貼心地撩起紗帳,方便二人進去。
上插著六根花髻,左臉與右額各有著花朵刺青的漂亮女性正等候在房內,她眼睫微顫,半側過身體,銀發金瞳,顯露出驚人的美貌。
“妾身名為墮姬。”
美人的嗓音甜美而柔媚,她緩緩敘說的時候不經意間露出的媚態更是讓三井隆之為之癡迷。
“是吉原京極屋……”
輕柔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三井從沉迷中清醒,順著墮姬的視線看去,發現她正盯著站在他旁邊的淺野零發呆。
三井:“……”
他應該習慣的,淺野的女人緣原本就是一種神話。
墮姬看著黑發異瞳,穿著黑紅相間的羽織的少年,心緒翻湧。
——原來他就是童磨大人喜歡的人類。
淺野零看著銀發金瞳,一舉一動皆是美豔嫵媚的花魁,心緒翻湧。
——原來她就是男性和女性之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