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隆之思索片刻,確定不認識脾氣比較嬌蠻的世家小姐,腦中靈光一閃,難道是平民出身的女孩?!
這個猜測完全能夠合理地解釋那個女孩的凶悍脾性。
怪不得世家貴族之中根本沒有傳出有女孩兒和淺野君交往的消息,原來如此。
“但是,”淺野零話鋒一轉,豎起一根手指,說:“是個口是心非的好人,會在我生病的時候陪著我。”
美豔的花魁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不由得腦補起了實力強橫、冷清冷心的童磨大人如同暖男一般陪在生病的人類旁邊的樣子。
墮姬微不可見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死死地咬住舌頭,鹹腥的味道在口腔中散開。
她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
灰衣青年則是嘖了一聲,他已經看穿了那個平民女孩的把戲,無非就是喂兩口藥,再靠在一起看月亮談未來的那種照顧。
也隻有單純的淺野會相信那是真心,會把它當做一種優點了吧。
莫名升起些優越感的三井帶著過來人的語氣開口勸說被迷了魂的友人:“淺野君,漂亮又賢惠的女孩兒很多,不需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走出去看,你會發現一大片森林正在等待著你的垂青。”
淺野零乾脆利落地打斷了他:“他不漂亮。”
按照人類的形容詞來說,應該是英俊更加貼切。
他接著說:“而且他是一位男性,不是女孩兒。”
三井哽住了,還未說儘的話語被無情地堵在嗓子裡,不上不下。
他慌張地看了墮姬一眼,又看了淺野零一眼,疾步走過來拉住金魚草的袖子,將他拉到一邊。
灰衣青年壓低了聲音開口:“你怎麼能在墮姬小姐麵前說出來,你瘋了?!”
他顧不上被好友的性取向嚇到這一回事,快速又急促地用氣聲說:“你知不知道花街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千萬不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訴花魁,甚至是不要告訴花街裡的任何一個人!”
說完,他匆忙抬起頭看了墮姬一眼,花魁正垂首斂眸,一副平靜又鎮定的樣子。
“……你等著,我去幫你解決。”他說。
“墮姬小姐……”
墮姬抬眼微笑,聲音輕柔地說:“請放心,妾身以花魁之名起誓,絕不會將聽到的說出去。”
“妾身曾見過一些同性的戀人,所以有些感慨,”她輕聲歎氣,似乎有些失落,“從未見過像淺野君這般坦蕩承認的人。”
她說:“不被世俗容納的愛情之路非常苦澀,妾身非常佩服淺野君的勇氣。”
——並且懼怕童磨大人的威懾。
她不著痕跡地讚美著淺野零。
“不,我們之間沒有愛情。”金魚草確定地說道。
“噗,咳咳,咳——”
依舊是被自己口水噎住的三井隆之。
還有再次咬破了舌頭的墮姬。
三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墮姬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嗓音已經有些顫抖,顫巍巍地開口:“那、那淺野君是喜歡伴侶的哪一點呢?”
金魚草又陷入了思考,眉頭皺了皺。
少焉之後回答:“他身上的味道,還有很漂亮的一雙紅色眼睛。”
……紅色?
身為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之陸,墮姬嘴唇抖動,瞳孔緊縮。
白皙纖長的手指捏緊,幾乎要捏斷手裡的檜扇柄,直到扇柄發出不堪重負地吱嘎聲音,她才惶然地鬆開了手。
“……”
原來,童磨大人隻是單戀。
甚至,還單戀著身為有夫之夫的淺野。
更過分的是,這個淺野……似乎還是個提褲子不認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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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阿秋!”
無慘瞥了一眼跪在座下的萬世極樂教祖,問他:“你生病了嗎?”
“非常抱歉,大人。”
鬼擁有強於人類百倍的體魄,絕對不會出現“生病”這種狀態。
童磨吸了吸鼻子,萬分疑惑。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