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會以怎樣的姿態來反擊。
血腥氣愈發濃鬱,令人作嘔的咀嚼聲更加頻繁地響起。
“他在……乾什麼?”蟲柱喃喃問道。
富岡義勇輕喘著氣,在鴉鬼的攻擊下節節敗退,一個翻身之後退到了蟲柱身旁。
“不知道。”他回答道。
他抬頭看向小衫亙,皺眉出聲:“為什麼要阻止我?”
“隻有我能殺了他!”對方高聲打斷了他,偏執得幾乎瘋狂,“你們也逃不掉的。這裡的所有人和鬼都會成為亡魂。”
富岡義勇說出自己的想法:“先殺了鬼舞辻無慘,再殺我們也無所謂。”
小衫亙頓了頓,臉上露出一些不解和嘲笑,他望著富岡義勇,惡劣的貶斥著他的天真:“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彆擔心,我會殺死他的。我隻是想看看,看他能做些什麼來反擊。”他輕聲強調,“死亡前的蓄力一擊,到底會是怎樣的。”
黑色羽雨再次落下,他望著底下艱難抵抗的鬼殺隊,露出快意的笑容。
強大的力量,掌控其他人生死的能力。
實力為尊的世界,他即將代替鬼舞辻無慘,成為他們新的噩夢。
“……然後正麵擊敗他,來證明我自己。”
他暢想這美好的未來,大笑出聲。
“咚!”
話音還未落下,心臟猛然跳動!
“咚咚咚!”
跳動的肉塊幾乎要衝破他的胸膛,仿佛有人捏著他的心臟,用力擠壓,心臟上莫名升起的壓迫讓他大張開嘴。
眼球凸起,血絲爬上瞳仁,呼吸出來的氣息隨著腹部內的內臟碎片一起從他的喉嚨中湧出來。
“怎麼回事……嘔……”
他緊抓著左胸處的皮膚,尖銳的黑色利甲摳入血肉,渾身湧起燥熱,體內的血液血液咕咚咕咚的沸騰。
身體,正在逐漸失去控製。
他翛然抬頭,麵帶恐慌的看向不遠處的那個人。
塵土散去,其中的人影顯露出來。
他弓著背,半蹲在地麵上,蒼白的發絲沾染了灰塵與血腥,滿身狼藉。
他低頭喰食著一段血肉模糊的肢體,旁若無人般的專注。
身體上插滿了漆黑的羽毛,根部入骨,他卻渾然不覺。
“咕咚。”
牙齒撕裂下來的鮮紅肉塊滑進了喉管裡。
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沿著下頜滴在地麵上。
“哢嗒。”他咬下一截骨頭。
蝴蝶忍呼吸一窒,眼瞳緊縮,胃部開始抗議,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將嘔吐的衝動壓抑住,語氣遲疑又帶著一些恐懼:“他是……他吃的是自己的……”
“被砍下的手臂。”富岡義勇接上了蟲柱的話。
讓人不寒而栗的自喰。
他就如此這樣平靜又沉默的吃著自己。
恐懼從腳底直升大腦,使人膽寒的場景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為什麼要吃掉……自己?”她驚懼未消,嗓音開始顫抖,“富岡先生,我們該如何做?”
水柱抿了抿唇,握緊了手中的日輪刀,遲疑地開口:“我不知道。”
沒有人預料到鬼舞辻無慘這樣做。
小衫亙捂著心臟抵禦來自虛空的壓迫,“嘭”的一下膝蓋砸地,整個人被無形的力量碾在地上!
“你……居然……”他斷斷續續的說著,眾人卻聽不懂他的未儘之語。
“啊!”他的手臂驀然炸開,紛飛的血肉中伸出一隻較小的肉臂,一塊金紅色鱗片則是被血肉中生出的肉塊托起。
安靜地待在手心之中。
垂著頭進食的怪物終於停下了動作,他緩緩地抬起臉,眼白變為純黑,腥紅的瞳仁直直地看著小杉亙。
鬼之始祖再次掌控了他的生命。
被鎖定的慌亂和懼怕讓他開始掙紮。
“你不能殺我!”他嘶吼著,“零大人最喜歡我了,你殺了我他會傷心的,你永遠也無法得到他的喜愛……”
“咚!”“咚!”“咚!”
他的頭顱狠狠地摜在地上,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連接關節處的無形絲線控製著他,一下又一下,頭骨碎裂,五官變形。
“……聒……噪……”
鬼舞辻無慘慢慢抬起頭,一字一頓的說道。
被他拿在手中的血肉幾乎被吃光,稀碎的肉塊掛在空蕩的人骨上,分外可怖。
他隨意的將手裡的殘肢扔掉。
“咕咚。”
最後一口血肉混著和唇邊殘留的血液被他舔舐進肚子裡。
“……殺……”他說。
以自身血肉為代價,喚醒了鬼物的一絲本能。
殺意蔓延。
他走向前,拿起了那片金紅色的鱗片。
腳步最終停在失去意識的淺野零麵前,他將他臉上的沙石小心拂去。
淺野零手心中的印記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同的金紅色的鱗片。
他牽起他的手。
垂頭,輕吻。
纏繞著血氣的吻落在淺野零的手心,他意識迷蒙,下意識地靠近讓他感到舒服的氣息源。
“乖……”
男人的嘴角輕勾。
渾濁的黑紅色眼眸動了動,幽暗深邃。
真正的魔神,在此複蘇。
他如此下令。
【全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