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茂開被強行送進精神病院的事葉秋芮當天就知道了。接到傭人電話時,她剛剛從外麵應酬回來,聽傭人驚慌的說葉寒聲把葉茂開送進了精神病院時,她一瞬間覺得荒謬無比,而後又覺得理所應當。
葉寒聲什麼事情乾不出來?
她抽時間去看了葉茂開,葉茂開整個人都有點瘋瘋癲癲的,嘴裡嘀嘀咕咕的咒罵著什麼,看見她來了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眼神瘮得慌。
囑咐醫護人員照顧好他,葉秋芮落荒而逃。
就讓葉茂開待在精神病院裡也好,還省得她忙的要死還得抽時間回老宅裝孝順女兒,反正現在一半股份已經到了手,公司是她說了算。剩下的一半,葉茂開百年之後,遲早也會是她的。
葉家人多薄情,要說時至今日她還對葉茂開有什麼深刻的父女情,那都是做戲給外人看的。現在不用再做戲,她也樂得輕鬆。
隻是她想的輕鬆,葉寒聲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葉氏。
葉茂開進精神病院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葉氏集團的股價早就鐵到穀底,許多被坑進去的股民每天都在葉氏官博下麵謾罵。而葉氏的合作商紛紛取消合作止損,貸款的銀行聽聞消息,也都紛紛上門討債,且不再審批葉氏的貸款。
葉氏的資金鏈徹底斷了。投資的新商場工程被迫停工,緊隨其後的則是葉氏集團被強製性退市。
連續三年虧損,且最後一年虧損的越發厲害,上市多年的葉氏集團,第一次被迫退出股市。
葉秋芮不得不拆分折賣了一部分產業,用來償還債務。但是這些隻是杯水車薪。葉氏集團作為地產公司,負債是十分龐大的。尤其是這兩年,葉氏把寶全部押在了新商場上,現在資金鏈斷裂商場被迫停工,資金無法回籠還欠下了巨額債務,葉氏岌岌可危。
大批的裁員,產業拆賣……為了堅持下去,葉秋芮做了一切能做的事情,但是仍然阻止不了葉氏的衰敗。
葉寒聲得知消息時,隻是嘲諷一笑。葉氏的倒台是遲早的事情,他退出管理之後的這幾年,葉氏從根子上就開始壞了,葉茂開在時還能壓一壓,換成葉秋芮之後,徹底垮掉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甚至都不需要他多費工夫,隻需要等待就可以。
九月中旬,手續辦齊全之後,葉寒聲送鄭宣和葉嘉出國。兩人加上一隻醫療隊,直接包機奔赴米國。
bruce博士的實驗項目一直受葉寒聲讚助,因此在確定葉嘉要開始治療後,bruce博士暫時放下了其他項目,全心為迎接葉嘉做準備。抵達米國之後,葉嘉就被送去做了全麵的檢查,鄭宣將國內的病例資料全部交給bruce博士研究,他們在商議討論了半個月之後,才確定了初步的治療方案,先看看治療反饋再隨時調整治療方案。
葉寒聲雖然沒有陪同去米國,但每天都要抽時間和鄭宣交流葉嘉的病情、白天他身兼數職,管理著兩個公司的事務,晚上則謹遵醫囑治療雙.腿,還要和溫潤視頻……整個夏天和秋天,他都在忙碌中度過。
十二月來臨的時候,《太平調》終於殺青,殺青宴之後溫潤讓屈素把通稿都往後推,自己則直接回了家。他到家的時候是中午,葉寒聲還在公司沒回來,秦醫生白天都在老友家串門,保姆也出門了,鬆海豪庭的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放下行李箱,溫潤麵朝下撲到床上癱著。他實在累得很了,翻了個身準備先睡一覺時,指尖意外觸及了柔軟的衣物,他迷瞪著眼睛將那東西順手抓過來,發現是葉寒聲常穿的一件藏藍色襯衫。
襯衫上還有清冽好聞的香味,那是葉寒聲常用的一款香薰,他很喜歡。
睡迷糊的人把襯衫團吧團吧抱進了懷裡,臉頰在襯衣上蹭了蹭,就闔上眼沉沉睡去……
下午葉寒聲下班回來時,就在門口看見了熟悉的行李箱。他心裡微動,轉動輪椅去了臥室,就看見溫潤背對著門口,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睡著。
估計是累極了,連衣服都沒換就這麼睡了。
無奈搖了搖頭,葉寒聲把被踢到床尾的被子拉起來給他蓋好,卻意外發現他懷裡還緊緊抱著一件眼熟的衣服,他拉出一點衣角看了看,果然是他平時穿的那件襯衣。
此時那件襯衣被睡著的人緊緊抱在懷裡,姿態充滿了依戀。
心底驀地一陣酸軟,葉寒聲指尖劃過他的眉眼,脫掉了外衣,放輕動作上了床,將熟睡的人抱進懷裡,讓他枕著自己的胳膊繼續睡。溫潤不安的動了動,咕噥了兩聲。葉寒聲在他背後輕輕拍撫,不一會兒他便又熟睡了過去,睡的紅撲撲的臉頰就貼在他胸.口。
溫潤這一覺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黑了。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睜開眼便是線條分明的胸.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溫潤打了個哈欠,從他懷裡退出來,那夾在兩人中間的襯衣也順勢落了出來,他一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耳朵蹭的燒紅了。
偷偷摸摸想把衣服抓過來壓在身下藏起來,卻被葉寒聲扣住了手腕。葉寒聲拎起那件被蹂.躪的皺巴巴的襯衣,低聲笑道:“抱著我的襯衫睡覺?就這麼想我?”
溫潤燒紅了臉,但事情是他做的,還被當場抓了包,隻能又羞憤又結巴,支支吾吾半天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找不出來。
葉寒聲卻還在繼續,含著他的耳.垂黏黏糊糊的問:“我回來了,隨便你抱好不好?”
“……”溫潤一陣戰.栗,弓著腰抵著他的胸.膛小聲道:“彆……”
“不喜歡這樣?”葉寒聲低.啞的笑,“還是你喜歡我穿這件襯衣?”
溫潤被他追問的羞憤交加,毫無還手之力,隻能像隻煮熟了的蝦子一般任由他逗弄,暈紅的眼角溢出幾滴生理性的淚珠,把濃黑的眼睫沾染的濕.漉.濕.漉,反而更加招人。
臥室的氣溫逐漸升高時,房門忽然被重重敲了三下。
秦醫生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進來,“七點了!今天的針還沒紮!”
葉寒聲動作一頓,眉目泛起無奈。溫潤趁機推開他,手忙腳亂的爬起來,驚慌道:“馬上就來!”
“你快點把衣服穿好!”溫潤把被弄皺的衣服撫平,又去看葉寒聲。葉寒聲胸.前的衣服扣子被他蹭開,衣襟就這麼大喇喇的敞著,露出大片結實的肌.肉。渾身上下都寫著不正經。
外麵秦醫生還在“咚咚咚”敲門,寒聲輕“嘖”一聲,低頭看了一眼,雙手攤開,揚了揚下巴,“這是你弄開的。”
他說的理直氣壯,擺明了溫潤不給他穿好他就不肯動。溫潤咬了咬腮幫肉,隻得湊過去給他把散開的扣子扣好。
葉寒聲這才滿意的坐到輪椅上,跟在溫潤後麵去開門。
秦醫生就在門口站著,看見兩人出來,哼了一聲,對葉寒聲道:“上樓去紮針。”
電針治療已經持續了三個月。頭一個月的治療之後,葉寒聲的小腿終於有了一絲絲的痛覺,雖然微乎其微,但這是一個很好的信號。有了痛覺反饋之後,治療才能繼續下去。
秦醫生常駐b市,每天晚上雷打不動給他紮針。
溫潤跟著一起上樓觀摩,電針治療結束後,秦醫生就把腿部按摩的任務交給了溫潤。三個月的治療,葉寒聲的狀況明顯好轉了許多,就連溫潤都能感覺到,現在按壓穴道時,他的小腿肌肉偶爾後會有反應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進入十二月之後,天氣越來越冷,街道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熱烈,不管是商家還是普通人,都在為即將來臨的聖誕做準備。溫潤也在偷偷準備著——不是為過節做準備,而是為葉寒聲的生日做準備。
還有十天便是葉寒聲的三十一歲生日。而溫潤還沒想好要送什麼禮物。
溫潤偷偷問了鄭宣,才知道從顧母去世之後,葉寒聲就沒再過過生日。因此溫潤今年想給他過個熱鬨的生日。生日宴不用很大,請上相熟的朋友就好。飯菜他自己準備有點夠嗆,便早早在酒店訂了席麵。至於生日蛋糕和長壽麵,他準備自己做,唯一發愁的就是該送什麼禮物才好。
溫潤糾結了許久,又去找鄭宣和郭叢飛出主意。兩人的回答驚人的一致,溫潤都懷疑他們提前對過答案。
——把你自己打上蝴蝶結送出去,他肯定會很喜歡。
溫潤沉默良久,不得不承認,他們說的大概是對的。
他又想起了之前葉寒聲湊在他耳邊提的要求。那天礙於舅舅還在最終沒做成什麼,但葉寒聲可一直記著他欠的債。反正遲早都要還,溫潤狠狠心,決定就在生日那天實現他的願望。
為了生日當晚能送出一份完美的禮物,溫潤偷偷摸摸去找了不少資源觀摩學習。不過可能是找資源的姿勢不太對,看完各種口味獵奇的片子之後,溫潤臉都是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