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
我懨懨地躺在床上,渾身乏力,喉嚨痛到吃不下任何東西:說真的,自從熬過上一世的幼年期後,我就沒怎麼體會過生病的感覺。
生病真的好難受啊。
比生病更難受的是,我撒嬌後,依然沒有看到兩位弟弟穿製服……雖然兩位弟弟在我麵前重溫了一遍蒙德的社交舞,但那是我一個姐姐想看的嗎?!
跳舞難道是關鍵嗎?!
不,製服才是。
我摸摸頭頂的冰袋,琢磨著該怎麼讓弟弟們心甘情願穿上緊身衣製服。
圍繞著製服而展開的鬥智鬥勇,讓整個萊艮芬德家都熱鬨起來了呢。
“你說是吧,老爹?”
我笑眯眯地看向坐在床邊的魂體老爹。
現在的我已經能看清老爹的大致模樣了,但也不是很清晰。不過就是從近視八百進化到近視五百的程度,但我已經很滿足了。
生與死向來有著嚴格的邊界……這樣就很好了。
不過,看見是能看見了,仍然聽不見。
為了聽見老爹的聲音……
我發燒,動不了,所以隻能虛弱地吩咐我的弟弟們:“從酒窖裡拿幾瓶酒,快去請我們的翻譯官……咳咳咳!”
“快去……”我無力地垂下手,閉上眼睛,歪過頭去。
良久的沉默。
我悄咪咪睜開一條縫:兩位弟弟閻王似的站在我床邊,坐在床上的老爹無奈地笑。
我聽見了來自地獄的惡魔低語:
“希耶娜,喝藥。”
“希耶娜小姐,裝睡是沒有用的哦。”
我:“……嘁。”
……
“哦我的老夥計,我真不想以這樣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你麵前,但是……”我誇張地發出所謂的翻譯腔,話沒說完,我熟練又迅速地抱過一旁的桶——
“嘔!”
藥太苦了,喝一碗吐一半這很正常吧?
我麵色蒼白,闔眼,半躺回床上:“溫迪親愛的,你過來,我和你說說悄悄話。”
在場的兩位弟弟:……
剛到的吟遊詩人:……
“好吧,希耶娜……你想說什麼?”他走過來,湊近我,側過耳畔仔細傾聽。
我奄奄一息,用氣音道:“甜心,給我一顆糖。”
這藥苦死我了。
當年被蝙蝠俠和羅賓追八條街都沒這麼苦!
吟遊詩人眨眨眼,音調微揚:“你想聽風的讚歌?”說著,飛快往我手裡塞了一顆硬物,圓滾滾的。
我配合默契,糊弄在場的其他人:“對啊,希望你給我穿製服跳舞的兩位弟弟伴奏。”迅速將糖往懷裡一塞。
兩位再次被惦記的弟弟:……希耶娜什麼時候才能忘記那製服。
看到一切的萊艮芬德老爺:……風神大人,您不用陪著希耶娜胡鬨。
我淡定地把糖又往裡塞塞。
我當然知道老爹看到——那又怎麼樣?
老爹最寵我了嘻嘻嘻!
……
再次凝冰,將冰塊放進頭頂的冰袋。
沒錯,我發燒以來敷的冰袋,都是我自己製的。訓練元素力是一個原因,主要原因還是……我太無聊了!
真的,太無聊了。
無聊到女仆長過來給我換新冰袋時,發現我正在製冰雕——一隻可愛的小迪,加上一隻未完成的凱亞小甜心。
哦,也許我還要加上一把狼末?
小迪可喜歡那把紅黑的大劍了……同樣是紅黑配色,為什麼火鳥係列的緊身衣製服就不能讓小迪傾心呢?
我遺憾地歎口氣。
女仆長不讚同地收了我的冰雕:生病還是要少碰冰。
我哼唧幾聲,覺得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可不是我在逞強。
身為一個淳樸的哥譚市民,我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了解得很透徹。不如說,這次淋濕後發燒,才在我意料之外。
我琢磨著。
我以我的前一生發誓,我這次真的不該發燒。
在暗世界混,總要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身體。哥譚的瘋子不少,不知道哪天就朝你出手了,你那時候總不能拖著發燒的身體去硬抗。
那是找死。
虛弱的時候能躲就躲,強勢的時候該殺就殺。
所以……到底是什麼讓我發燒呢?
淋雨後受涼,我確實會有不適,但不至於這麼嚴重。
我垂下眼瞼,指尖輕輕敲著床板,若有所思:我確信,我的身體有不知名的東西。
是我的意識、是我自身的抵抗力……還是彆的什麼呢?一定有,而且就是它趁虛而入、讓我發燒。
“所以說,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的……”
——魔法側。
好消息是,那東西頂多值一個“它”,沒有自主意識。
壞消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清除它。
所以我需要做出最壞的打算,我歎一聲:“巴巴托斯在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