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國家的外交都有各自的風格,就像我的前世: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三歲小兒,一聽到阿美莉卡的外交都會默契地喊一聲晦氣。
毛熊那邊的外交偏向強硬,兔子國的外交進可攻退可守——善良溫柔但絕不代表著好欺負。
每次我喊一聲晦氣後,我就會去看看彆人家的外交官,去看他們的行為舉止。
他們那樣璀璨……
所以,外交官希耶娜?
我暗罵一聲:真是夠了。
……
晚風,搖曳的風車菊,不動的神像,風晶蝶飛舞著。
風起地,我張開掌心,旁邊的吟遊詩人默契地送來了風——風帶著冰晶吹向遠方,亮晶晶的,將清涼的夜色襯得更加晶瑩剔透。
我默默地看著。
長歎一聲。
“希耶娜不開心嗎?”吟遊詩人單腿屈膝,靠在樹乾旁,他伸出手,指尖上便有一隻風晶蝶停留。
晚風拂過少年帽子上的塞西莉亞花,他轉頭看我,翠色的眸子像世界上最漂亮的寶石。
我突然就開心起來了,愉悅道:“在看到你之前,是不開心的啦。”
但溫迪親愛的——“你真是太漂亮了。”
吟遊詩人將指尖的風晶蝶送給我,眨著眼睛,同樣愉悅地朝我笑了:“希耶娜,你也很漂亮,風很喜歡你。”
我接過那隻閃亮的風晶蝶,呼吸中都是風中的青草氣息:“是的,我知道。”
吟遊詩人又接住了一隻風晶蝶,用輕快的語氣和我說:“那你知道嗎?”
他將他的帽子轉手戴在我的頭上,少年的指尖像清風一般拂過那朵塞西莉亞花,語調更是如風一般溫柔——“蒙德也喜歡著你。”
我愣了一下。
“唔……”
我遲疑著摸上頭頂的帽子,我也摸到了那朵純白的花朵。
“……是的,我知道。”
我怎麼會否認蒙德對我的喜愛?正如我相信著風會喜歡我一樣。
於是,我對自己說:希耶娜,不用慌,也不要不自信,我被他們認可,因為我可以。
好吧。
我笑著將指尖的風晶蝶放飛:“溫迪親愛的,蒙德可能會迎來一個奇怪的外交官了。”
“為了慶祝,我們進晨曦酒莊偷酒喝吧?”
溫迪眼睛一亮。
巴巴托斯在上,他真可愛。
……
大團長遠征去了,他帶走了西風騎士團的精英力量。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留下的力量也足夠蒙德日常的運轉。
如果沒有外界勢力插入的話。
我是真沒想到,作為一個前阿美莉卡,我能從非阿美莉卡人那裡聽到這種無理的要求:大團長遠征,愚人眾願為蒙德安保儘一份力,派出人員駐守。
我聽著這話,感到了熟悉的味道,嘴巴快過腦子,對著麵前的執行官第八席,脫口而出:“晦氣。”
除了我和對麵那漂亮妞兒,雙方人員從精致畫風瞬間變成了暴漫臉——好極了,哥譚人哪怕換了個世界也依舊能讓人驚訝。
羅莎琳冷笑幾聲,聲音好聽,但語氣並不好:“蒙德就是這樣對待有誠意的盟友的?”
我心想可去你的吧,都是心臟的誰不知道誰啊。
你說駐守就是真的駐守啊?
你可拉倒吧。
但話不能這麼說,畢竟我現在代表的是蒙德。
我微微一笑,給羅莎琳倒了一杯茶:“非也,對盟友我們自然歡迎。”
前提是真的有誠意啊。
“那麼,蒙德意下如何?”
嘖,我是新手外交官,但也不見得羅莎琳是老手。
我微笑著拒絕:“多謝好意,但我想,以我們自身的力量足以守護好蒙德。”
羅莎琳挑挑眉:“是嗎,那麼,我會向女皇陛下表明蒙德的意願的。”
我麵不改色:“那我就一頭撞死在巴巴托斯大人的神像前,用我的鮮血喚醒巴巴托斯大人,讓巴巴托斯大人與女皇陛下溝通交流吧。”
“神明之間的對話,想必比我們人類之間的對話更有內涵。”
我甜蜜蜜地笑了:“你說對吧,羅莎琳?”
雖然我們這邊的神明睡了很久,但也不是不能醒哦。
羅莎琳:……
蒙德的外交風格是不是變得太快了,之前還是委婉地表示拒絕,現在就這麼瘋了嗎?
她與璃月那邊溝通過,也和須彌、稻妻等國家交流過。璃月那邊的人滑不溜丟找不到間隙,須彌和稻妻各有特色,但沒有一個是像這位新上任的蒙德外交官。
一般,隻要羅莎琳搬出女皇陛下的名號,對麵的人或多或少有情緒波動,也許是雲淡風輕,也許是彬彬有禮,也許是隱忍不發……
這位希耶娜·萊艮芬德……她選擇平等地創死所有人。
說真的,老爹把我養這麼大,可不是為了讓我受委屈。蒙德也不會願意讓我受氣的,所以我為什麼不杠?
對麵的人沒了禮貌,我還要笑著接受嗎?
何況,這更像是愚人眾對蒙德的一次試探,借此觀察蒙德的態度與行事。
那我就直接告訴他們好了:越界了,就會見血,但死的絕對不是我。
羅莎琳看見了那雙與鮮血般的眼睛,對麵的栗發萊艮芬德笑著低語,語氣曖昧,好像在和戀人撒嬌:“羅莎琳,你說呢?”
可彆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了,留下一個第八席還是很簡單的。
羅莎琳吐出一口氣,明白此次試探已經有了結果。
她同樣露出微笑:“確實。”
“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
我笑著和他們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