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已經是她最好的去處的,夫人小姐善良純真不會苛責下人,除了偶爾找刺的宋家便是一片祥和。如果離開柳府、離開小姐就好像失去方向遠行的船舶。
紅酥不假思索說:“我願意和小姐同去丹徳,我知小姐心善絕不會害我。”紅酥先前的主人家待她並不好,柳府夫人忙於經商、小姐忙於學習,他們也耳濡目染學到了一些知識,相比於彆家仆從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她們平時和江寧一起玩鬨,都是你我相稱,而非主奴。江寧會囑咐她們,私下隨意稱呼在人多時需要規整。
“快些出發吧,柳夫人正拖著那老人,如今我們需快步前行。老夫人嗓門大得很,府中上下都知道那件事了,是夫人按著大家夥為你拖延時間。”紅酥拉著江寧向碼頭走去。
一邊前行,一邊聊天,紅酥絮絮叨叨。
“大家都知道你叫江寧了,你的換個名字。”
“往後便喚我懷柔吧,江懷柔。”
紅酥點了點頭,她喃喃道:“好名字,小姐文采就是好,女子就應該柔弱。”
江寧笑了笑,前路漫長;總會找到自己的路,會成長的。
她來到此地數年,她知道像柳家阿姐如此開明大義之人是少數。
她不會在封建王朝去鼓吹女性獨立、女性解放,違背曆史潮流便會淹沒在曆史洪流之中。
就像思想固化一般,宋老夫人一生為家庭奉獻不惜算計他人,因為她就是為此活著;倘若有一天你告訴她,她這一輩子都是錯誤的,她又該如何?
-但她會活得出色,會展現新時代女性的風采。
-夏蟲不可語冰[3]
那是因為它沒見過冬天晶瑩剔透的冰,它隻見過夏蟬、夏風、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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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在東市挑了一匹黑色的駿馬,料想官道會塵土飛揚,且要跑的快方便馬兒及時在驛站補充糧草。她牽著馬兒向官道走去,紅酥跟在身側。
定安城的官道便在東市右側,她二人離去時,駐守的官兵問二人要“文牒”[4],這是官府為了社會治安指定的,上麵需要標注好人的身份、去往何方、乾什麼。
紅酥戰戰兢兢從包中拿出東西,確認無誤後方才離去。
紅酥暗道;好險,幸虧沒被發現是□□,不然得坐牢。不過也是,柳家酒鋪如此昌盛,幾張假的通關文書似真又如何辦不出來?
江寧迷茫了,她發現古代讀書人的教育弊端也明顯。江寧知道這裡有自己的製度,她都不知道來往於管道需要“過所”,難怪讀書人都有書童。
她在心裡感慨,趙夫子沒教過她!若非紅酥在側隻怕寸步難行,果然她確實在丹徳仍然需要好好學習!
學無止境。
她兩步翻身上馬,一腳踩著馬鐙,一手牽住韁繩,穩當當地落在馬背上。
春風吹起她的裙擺,不過十二歲的年齡卻俊朗若神。紅酥目瞪口呆,驚訝於江寧怎麼穿著裙子也敢上馬。
仔細看去,她身上還穿著褲子,裙擺是草綠色看上去充滿生機與活力。
少女烏黑的秀發隨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