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柔,懷珠韞與、柔中當立。
他轉身,丹鳳眼狹長微微眯起,素白的臉上輪廓在雨霧朦朧中隱隱綽綽。吩咐著在屋內等候的眾人。
“回中京吧,我們留在丹徳已是無用。”
原本他來此地雖名義上是給父皇求香,但他亦有自己的私心。
濟懷這個人堪當大用,隨姑姑征戰又怎麼會不厲害,當年本可封官進爵卻隻願在丹徳過著小橋流水的生活。
若能成為自己的助力,自然是再好不過。
隻可惜,薑珩垂下眼簾。
想起,他詢問濟懷。
“若有一株雙生蓮花,分為白和粉卻隻能留下一朵,若先生有這個選擇權,你會如何選擇?”
“哈哈,這世上何來雙生蓮花之說。我是個俗人,我隻會選擇對自己有益的那株。不過如今我待在此處,也是帝王之命,公主之言。”濟懷訕訕道。
“便是想出去瞧一瞧那奇特的蓮花也是無可奈何。”
身穿明藍色外袍的男子看上去資曆較老,他走上前去詢問。“殿下為何如此?我們此次前來丹徳不正是要讓濟懷先生為我們所用嗎,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長公主再將東州占為私有嗎?”
薑珩的眉眼間閃過不悅,他手執的折扇上描著的景秀山河被展開。
如今的他身高比不過麵前的男子,但氣勢卻絲毫不減,眸中泛著寒光如同再看死物一。
“我如何做,還用得著你們操心?”
“究竟是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是,下官是知道了。”
薑珩看著渡口,麵上波瀾不驚。心裡卻還在想:薑昭啊,這一步棋你究竟是想乾什麼?
*
江懷柔將近幾年生活中的觀察,心得事無巨細的說清。
怎能不算陳詞濫調呢?
“如今天下,當屬永安王朝最為強盛。即便曾經經過戰亂,可如今國安二十餘載,百姓的物質需求已經得到滿足。”
她反問“先生難道覺得香文化沒有前景嗎?”
濟懷略微思考,“你觀察的還挺仔細的,不錯。中京城已經聚集了很多香學名師,想來不久便會重回百姓生活。”
懷柔自顧自的坐下,將原先濟懷所執的一枚白棋更改位置。頃刻間,棋盤的局勢扭轉,黑白子呈平衡之勢。
她知道王朝是將東州作為推行香的試點,目前看來是花香更為百姓喜歡。其他香或許是因為過於名貴或者其他原因並未盛行。
“如今永安王朝國力強盛,但香文化始終無法與域邦相提並論。若有一天,香成為人們生活的必需品,那不亞於域邦掌握著國家命脈了嗎?”
所以乾脆不要鼓吹香文化。
想著,懷柔的臉上浸出密密的薄汗,所以她在永州搞什麼香文化本就踩中上位者的雷點。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不會有人願意放過酒鋪肆的。
所以,宜香居是被她連累了。
濟懷點了點頭,他有些欽佩懷柔的膽識了。
“不錯,當年開國之初,我朝有關香學的典籍被焚燒殆儘。是以,若要延續香文化隻能向域邦奢求,求人可沒有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