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心裡歎了口氣,我沒打算這麼做,可是他要主動幫我誒。
路燈下,年齡相仿的男女相視一笑,眼中皆有說不出的默契,曖昧的氛圍在空氣中暗暗湧動,使人想到蠢蠢欲動的春日,嫩芽在心頭抽發。
“哢嚓——”
暗處,有人拍下這張照片,發送給一個賬戶。
與此同時,東信高層會議上。
賀雲澤收到郵件,看到注名了白皎,幾乎想也不想,便打開文件。
入目第一行字便讓他沉下眼眸——
【白小姐的弟弟今晚找了一群小混混欺負她,被白小姐的保鏢狠狠料理一頓,她很厲害。因為時間太晚,白小姐打消了計劃,和朋友各自回家。】
【雲先生,我下麵是當時的照片,還有一份詳細文件,我已經發給您了。】
下方附注幾張高清圖片。
打成豬頭臉的小混混,跪地求饒的白耀祖,那張猥瑣的臉,和她沒有一絲相似之處。賀雲澤手指蜷縮,想起對方的誇讚,陡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直到看見最後的合照。
唇角揚起的笑意瞬間消失。
兩人臉上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什麼事讓她笑得那麼燦爛,剛被人堵了還能繼續談笑風生嗎?
他憤憤地想著,渾身散發出冷意,一團怒氣在胸口衝撞,卻遲遲找不到發泄口。
抬起頭,環顧一圈。
台上的賀東岩洋洋得意地宣讀部門企劃案,自從賀東恒死後,他靠著賀東恒大哥的名頭,成功進入東信,雖然隻是個小經理,但是他很自信。
賀雲澤:好了,就是你。
賀大伯萬萬沒想到,他也有被殃及池魚的一天。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賀雲澤,焦頭爛額地應付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有些他根本聞所未聞。
賀東岩怒氣衝衝,質問他:“賀總針對我?”
賀雲澤輕笑一聲:“你知道什麼叫針對嗎?如果我針對你,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
這句話直接激怒了對方。
“賀雲澤!你這個白眼狼,我是你親大伯,你是不是也被那個賤人迷住了!他口不擇言的怒吼。
其它高層如坐針氈,悄悄擦了好幾次額頭,冷汗還是嘩嘩流,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什麼白眼狼,我們不想知道,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賀雲澤強勢碾壓一切,深不見底的黑眸看向賀大伯,指節輕叩桌麵,發出篤篤的響聲,像是敲擊在所有人心頭:“Lisa。”
秘書飛快反應過來:“賀總。”
“開除他。”
賀東岩狂怒地嘶吼,他熟視無睹,銳利的眸子掃向其他人:“你們有異議?”
“不不不!”
“沒有沒有!”
高層們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賀雲澤:“散會。”
出了門,他並非所有人想象的輕鬆,周身氣低彌漫,連Lisa都不敢靠近,遠遠地綴在身後。
*
賀雲澤回家時,已經八點多,天色黑透。
“小茹,這裡重一點,再重一點,很舒服。”
女人嬌軟的聲音讓他停下動作,漆黑的眼看向聲源處,撲麵而來的畫麵讓他全身僵硬。
白皎平躺在沙發上,筆直修長的雪白雙腿舒展,燈光下,一身雪膚玉肌泛起瑩潤的光澤,玉脂般綺麗誘人。
因為按摩身軀輕輕發顫,宛如水蛇般柔媚無骨,之前應聘的女助理在她腿上肆意揉捏,神色難掩興奮。明明是單純的按摩,因為一張豔如桃李的臉龐,仿佛限製級畫麵。
賀雲澤眉心驟跳。
他知道那張臉有多大的魔力,簡直男女通殺!
“白皎。”他聲音發沉。
她回眸看他一眼:“怎麼了?“
賀雲澤臉頰肌肉抽動,那張照片在他腦海裡浮現,不知是憤怒還是其他,青年臉頰和脖頸紅成一片:“你不知廉恥!”
白皎:???
不是吧,他有毛病吧!
她站起身,對方已經氣衝衝地回房去。
白皎想跟解釋,又不想去搭理,他簡直不可理喻!
周茹偷偷探出頭,茶言茶語:“白姐,雲先生是不是工作遇到難題了?”
說著拍了拍心口,真讓人害怕。
白皎:“也許是吧?”
“反正不關你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周茹點頭:“嗯嗯。”
“白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學習,下次爭取讓你滿意!”
房間裡,賀雲澤久久不能平複心情,他就在門口,房門虛掩,耳朵支棱著,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半晌,什麼聲音都沒有,她跟本沒跟過來!
賀雲澤抿緊薄唇,更生氣了!
他咬緊嘴邊肌肉,一拳捶在門上,發出咚
地一聲悶響。
白皎嚇一跳:“你、你沒事吧?”
她走進來,關上門,打算跟他好好談一談,作為家長,她覺得自己還是要好好關注孩子心理健康。
賀雲澤:“你來乾什麼?”
“聊天啊。”白皎:“你是不是最近工作不順利?對了,我熱了一杯牛奶,睡前喝一杯,安眠。”
她遞過來,賀雲澤看著她,半晌沒動作。
白皎直接塞過來,笑靨如花地看著他,等賀雲澤反應過來,牛奶杯已經握在手上。
她自來熟地詢問:“我可以坐在你的床邊嗎?”
白皎還是第一次進他的房間,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的房間雖然也是冷色調,東西卻很多,琳琅滿目,花樣繁多。
有各種精巧的手辦,冷冰冰的機器人模型,還有一個金燦燦的獎杯。他的書架上擺著幾張相框,裡麵是賀雲澤和幾個男生,穿著球衣站在籃球場上,開朗大笑。
畫麵陽光且向上。
從照片人稚嫩的臉部線條可以看出,那時候的他還很年輕,沒有經曆過後來的一切。
“你很厲害。”白皎喃喃地說:“玩兒手辦,做機器人,還會打籃球,嗯,這是市籃球一等獎獎杯?”
賀雲澤握緊杯子,看向床邊的女人,又不可避免地被她吸引。
她披散著黑色長發,一身寬鬆睡衣,簡單至極的裝扮,反而更顯她瑰姿豔逸,姿容絕世。
精致的燈光下,她白得發光,周遭一切也在瞬間因她黯然失色。
白皎朝他招手,哄小孩似的:“小澤,你過來。”
他該惱怒,身體卻控製不住地靠近她,似乎還能聽到自己心跳聲,像是提線木偶心甘情願任她驅使。
白皎這會兒正cos知心大姐姐,柔聲問他:“為什麼突然生氣?因為助理給我按摩?”
賀雲澤不置可否。
白皎皺了皺鼻子:“你真小氣。”
“你要按摩,我也要啊,我天天練舞很累的,而且這也是小茹的一片心意,我怎麼能拒絕啊。”
賀雲澤一眼看穿她:“都是借口。”
白皎驚愕地睜大眼睛,又輕輕眯起狐狸眼,散漫地說:“你怎麼汙蔑人呢。”
賀雲澤喉嚨發緊,扯了扯領口,一雙漆黑的眼牢牢盯緊她:“是你喜歡享受。”
“我早就看穿了,什麼溫柔知性,大方優雅,都是你的偽裝,你本性貪婪無度。你最喜歡享受,喜歡奢侈,喜歡漂亮首飾,喜歡名牌裝束,還喜歡彆人對你阿諛奉承,你自己也好逸惡勞,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他簡直把所有貶義詞都堆在她身上。
對麵的人非但沒害怕,反倒輕輕笑了起來,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他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白皎正襟危坐,承認得坦坦蕩蕩:“是啊,我就是這種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她轉了轉眼珠,那雙狐狸眼輕輕一掃,茶色眼瞳恰似透明琥珀,光華流轉。
賀雲澤呼吸一窒,不敢觸及的情緒在心頭翻湧,讓他臉色陰沉:“出去!”
簡直就是翻臉無情的典範。
白皎不知道自己惹到他哪裡,站起來,還不忘好心叮囑他:“那我走了,你記得喝牛奶。”
她離開不過一秒,忽然推開門,狡黠一笑:“這下你心情好了吧?”
賀雲澤回神,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何況,真如她所說,心頭積壓的惡氣不知何時煙消雲散,陰鬱的視線落在牛奶上,忽然舉杯一飲而儘。
房間裡,幽幽的馨香細細彌漫。
他喉結滾動,鬼使神差的,竟然朝床邊去,掌心輕輕撫過那片溫熱的床榻,棉質床單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輕盈的香氣。
半晌,賀雲澤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掌心,我瘋了!
我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