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姐姐,你劍柄上的劍穗……”
明襄驚疑不定地向皎劍柄,方墜著一串劍穗,精美無比,唯獨一個問題——劍穗不是她送的。
皎淺淺一笑,在某人刻意隱瞞下,並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她解釋道:“這個啊,是一位朋友送的。”
明襄聽見這,不由自主地瞪眼睛,再她麵一片坦然,眼珠滴溜溜亂轉,能是誰傾慕師叔祖呢?
腦子裡飛快掠過一個念頭,隻可惜太快,她根本沒抓住。
明襄懊惱地歎了口氣,見皎一語帶過,總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一個瓜。
她並不知道,方才思索之際,皎餘光瞥了眼一側,眼中劃過一抹笑意。
但凡明襄再留意一些,便能發覺,行雲峰第三個人,已經悄悄豎起了耳朵。
可惜她不知道。
劍穗的由來很快便被新的題遮蓋掉。
明襄親昵地挽住皎臂彎,自她被皎救下後,這些天,她有空便來找皎,行雲峰簡直成了她第二個家。
忽然,她神神秘秘地壓低音:“皎姐姐,你知道嗎,馬宗比的時間了。”
皎一怔:“宗比?”
她困惑的神色,明襄便知道了,她並不知曉這件事,不過很快,她便想了起來,皎不知道才是應該的。
玄天劍宗的宗比,每五年一次,今年與往年卻是格的與眾不同,因為修仙界的能們同時感應,飄忽不定的密雲秘境即將開放。
密雲秘境是依附於本位麵的遠古秘境,先前的主人已不可考,然而,一條消息眾所周知,密雲秘境乃是修仙界最古老也是最豐富的秘境,秘境嚴格限製,隻有金丹期以下的修仙者才能入內。
密雲秘境的開放時間與出現頻率並不固定,或許十年開放一次,或許百年開放一次,次密雲秘境開放,距今已有五十年。
而皎,加入玄天劍宗也才不過數月,整日忙著修煉學習,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哪有時間知道這些東西。
不過,她們為太長老的弟子,很快便會有人專科普。
言歸正傳,明襄誤誤撞,倒是提前告訴了她。
至於密雲秘境與宗比的關係,宗比的決勝者,不止會獲得法器,更是進入密雲秘境的敲磚。
皎聽罷眼睛發亮,明襄見她很感興趣,興衝衝地介紹起來。
姑娘音沒有壓低,即便是不遠處的希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忽然怔住了,秘境。
不可遏製地想那人的。
他抿緊雙唇,幾近抿成一條銳利直線,麵容冷酷冰寒。
轉眼間,宗比的時間了。
皎早早拉著希報了名,他們是太長老的親傳弟子,所之處,便是人群中的焦,因此,報名比賽時便被不少弟子。
眨眼間,這消息便似長了腿一般,傳遍宗,自然落進不少宗天驕耳朵裡。
“記得,他們今年才入宗,不過數月,竟然也敢參加宗比?”容貌俊秀,氣質陰鬱的男人聽見
這,不由說道。
玄天劍宗家業,弟子眾多,便是天驕,亦是數不勝數,說這人乃是煉器峰內弟子常斌,天賦極高,自入宗起,便被弟子擁護。
按照常理來說,他和皎兩人完沒有任何關係,也沒利益衝突,至於為何憑空出此言論,純粹是因為嫉妒。
皎她們被閉關修煉的太長老收為弟子後,因著天然份,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關注。
一直有謠傳,他們天資卓越,乃是宗中唯二的天驕。
與之相比,同時期其他弟子,便黯然失色。
而常斌,為人氣量狹,心胸狹隘,竟然因為這,將兩人恨在心。
他曾親自告訴自己的擁躉,他很好奇這兩位橫空出世的師叔祖,熱切希望與之在擂台相遇。
風言風語偶爾傳進皎耳朵裡,她連情緒波動都沒有,正如那句所說,不遭人妒是庸才。
宗比開始當天,天朗氣清,風和日麗,幾乎所有弟子都來此處觀戰,下下,圍滿了人。
擂台正前方的觀望台,乃是掌長清真人與其餘六峰峰主,此時正端坐在主位。
掌捋著胡須,神態慈愛溫和。
他眯著眼向下方,很快,比賽開始,皎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第一次便抽了她。
而她的對手,正是之前放出狂言的常斌。
玄天劍宗的內弟子製服各有不同,唯一相似之處,便是同精美飄逸,便是氣質陰鬱的常斌穿在,亦是凸顯得人模人。
皎之後,他冷哼一,高傲地抬起下頜,神色不可一世,狂妄至極。
“師叔祖,聽聞您數月前拜入宗,不知實力如何,擂台之,弟子多有冒犯,請勿見怪。”
他語氣謙卑,然而但凡仔細聽,便能覺出其中的陰陽怪氣,他似乎篤定了,自己是本次比賽的獲勝者。
擂台一側,皎著色法衣,方綴繡無數暗紋,光芒下,銀灰暗紋宛若流光湧動。
純黑色的長發紮成發髻,一縷青絲垂墜而下,她本生得鐘靈毓秀,嬌美絕豔,修仙後洗經伐髓,氣質縹緲清冷。
聽見他的暗示,不禁笑了起來,這一笑如百花爛漫盛放,她舉起手中長劍:“既然這,那不妨試一試吧,徒孫。”
最後兩個字,她拖長了調子,咬字又又沉,意味深長。
常斌勃然怒,臉色鐵青,他怎麼聽不出,這是對方故意對自己的侮辱!不過是個才入宗數月的女子,竟敢如此挑釁自己!
隨著一令下,便是台下客都能感覺氣勢一觸即發。
先前便說過,常斌此人心胸狹隘,此時竟毫不猶豫操控出五隻築基期傀儡,傀儡釋放出濃厚威壓,便是台下的弟子都能感覺,一些實力不濟者,臉色隱隱發。
要說最高興的,便是台下常斌的擁躉。
“著吧,常師兄一定是本屆宗比裡,最耀眼的存在!”
“常師兄現在肯定很生氣,可惜可惜。”那人說著搖了搖頭:“師叔祖踏入仙途不過數月,怎麼可能得過常
師兄!”
“咱們常師兄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這下,師叔祖有難了。”
都說人與類聚,以群分,常斌這群擁躉,修為沒他高,性情卻像了個十成十,他們嘴裡說著憐憫的,眼裡卻滿是幸災樂禍。
甚至還有幾分樂見其成。
忽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壓迫感襲後背,為修士,直覺敏銳,幾乎瞬息間,便感覺叫人窒息的威壓。
眨眼間,方才說眾人臉色慘,閉緊嘴巴,兩股顫顫,幾欲奔逃!
周圍人有好事者,突然發現他們沉默了,忍不住問:“咦,你們幾個剛才不是說得正起勁兒,怎麼突然不說了?”
見他們還不吭,那人也自覺沒趣,很快便將視線轉移台。
隻有圍觀的師妹明襄隱約預料什麼,扭頭向台下,年輕俊美的男人在一眾修士裡,依舊醒目非常。
他一襲衣勝雪,形頎長,風姿卓越,氣度高華。
此刻,卻麵無表情地向台。
常斌冷笑一,胸中滿是勝券在握,這五具傀儡可是他的底牌,他本來算之後亮出,被皎一逼,便按捺不住地掀開了來。
感受著旁人驚懼豔羨的目光,常斌愈發洋洋得意,立刻發號施令:“都給!”
他要所有人都著,他們以為的天之驕女,在自己手下,連一合之敵都不是!
早在見皎的刹那,他便將她當成了自己揚名路的墊腳石。
嗬嗬,這人是嚇傻了吧?
竟然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仿佛已經預見對方淒慘下場,常斌臉綻開得意的笑——
下一刻,皎動了。
她手中長劍,不過是劍宗最基礎的款式,此時竟在烈陽下,吞吐出三寸寒芒
劍峰峰主驟然前傾體,眼神凝。
擂台賽,無數寒光迸射!
長劍如雷,迅疾而落,已經有人認出來,這是基礎劍訣第二式,斬字決!
頃刻間,哢嚓哢嚓的響在台蔓延,台下部分弟子,甚至連她一片衣角都沒捕捉,回過神後,長劍入鞘。
“這是什麼音?”
誰也沒發現,方才狂妄自的常斌,此時麵如金紙。
“砰”的一!
五具築基期傀儡轟然分解,摔成碎片,為了操控傀儡,不惜與之心神相連的常斌捂住心口,竟然哇地一吐出一口黑血。
整個人倒在地,人事不知。
台下一片嘩然。
方才說的弟臉色蒼,彆說出,體都不敢動,僵硬地呆站在原地,後背冒出層層冷汗。
台,作為眾人目光焦的皎,此時秀眉微蹙,搖頭說:“這個徒孫,好像不行啊。”
幸好常斌已經暈過去,否則聽見這,怕是還要再嘔出一口老血。
他拿皎當墊腳石,以為對方是虛有其名的花架子,哪知道,自己反倒成了對方的墊腳石。
相信今日一過,闔宗下都是皎那驚世一劍的傳說,而常斌,則是傳
說中最讓人不恥鄙夷的醜角。
皎感覺,一道炙熱目光黏在自己。
下台後,出乎她的意料,最先過來的竟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男子,容貌英武,材高,見她之後,對方滿眼都是躍躍欲試的鬥誌。
“你很強。”
皎:“……”
所以,還有什麼嗎?
她不知道,此人乃是劍峰出了名的劍癡,之前為了修煉不在宗,所以皎並沒見過對方。
這次宗比,他才火速趕來,為的便是與同道之人切磋,何曾想,比賽不過一場,竟讓他發現這強的對手。
一時之間,被皎激出磅礴戰意。
他性格耿直,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此時擋在眾人跟前,十分認真地強調:“你是一個強者,最喜歡的,是強者。”
劍峰弟子聽見二師兄的,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二師兄你在說什麼啊!
二師兄完不知道劍峰弟子的腹誹,更不在意周遭眾人目光,他欣賞地向皎:“很期待和你一場,你一定要等!”
他後,一道寒芒落在後背。
希神色冷凝,望向言不慚的男人,他也配讓皎皎等他!
他眼眸漆黑,眸底一片洶湧澎湃,隔著極遠,似乎都能感受他散發出磅礴冷意。
掌長清道人注意他的神色,滿意地捋了捋胡須,頭說道:“太長老眼神是毒辣了!瞧瞧這戰意,簡直是天生的劍修!”
“真是天佑宗!”
說著掌輕輕鼓掌,其餘峰主雖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卻也沒覺出什麼來,跟著鼓起掌。
皎下意識向主位眾人:“……”
她五感敏銳,加掌說也沒壓低音,真是被她聽得個明明。
順勢瞥向希,後者微微一笑,溫柔和煦,如沐春風,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
唯一知道真相的師妹明襄撇了撇嘴,忍不住嘟囔起來:“他是心甘情願拜倒在師叔祖的劍袍下,凡人不是有句什麼跪倒石榴裙嗎……”
她嘟嘟囔囔說了一堆,扭頭發現他連個目光都沒投來,一瞬不瞬地盯緊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