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他們那種層次,又豈是其他人能輕易窺探的,不少人直接退出海麵,遠遠的,隻能窺見澎湃洶湧的海浪,轉瞬間炸成一團水霧!
鹹腥的海水化作煙霧,在岸邊凝結成雨珠,冰冷細潤的水珠滴在人身上,掠走一片溫度。
不久後,他們聽見一聲慘叫。
平靜深黑的水麵,忽然漾起刺鼻的腥氣,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擴散,所有人警惕地握緊武器,看向海麵。
直到眼前出現一抹雪色。
人群死一般的寂靜。
目光彙聚之處,男人白衣勝雪,氣質高冷孤傲,那雙銀灰色的眼眸掠過眾人,忽然直直落在一處,一直關注他的眾人下意識朝他望去——
白皎精疲力儘,軟軟地依靠著明襄,長發如潑墨般垂落,法衣早已變成一件普通衣服,裹出窈窕身形,卻遮不住她耀眼奪目的容色。
經過血與戰爭的洗禮,她如一顆打磨過的鑽石,褪去厚重的外殼,露出耀眼璀璨的內裡。
她全身煥發出奪目光彩,即便隻是偏安一隅,卻也不能讓人輕易忽視。
眾目睽睽之下,白皎愈發淡然自若。
明襄不如她那麼淡定,緊張得抓緊衣角,心裡清楚無比,眾人目光的焦點是白皎。
她緊張得冒出一頭熱汗,智商突然占據高地,白皎和戀人重逢,她做什麼電燈泡,立刻找借口離開,儘管這借口無比拙劣。
“皎皎。”
臨霄朝她伸出手,臉上揚起和煦微笑。
白皎微怔,一時間,竟覺得他有些像白希,可她又分明知道,他不是白希。
原來是一對道侶。
修仙界眾人心頭猜測,想到他們方才的表現,一個身份神秘,一個是未來的天之驕女,再不敢肆意窺探,互相攙扶著收拾殘局。
一些大膽的小輩,倒是好奇地用餘光窺探,忽然臉色一變,誒,怎麼回事?
白皎站起身,淡淡瞥他一眼,扭頭離開此處。
那日之後,白皎和他忽然消失在眾人眼前,大概隻有知曉一些真相的掌門諸人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長清真人抬頭望天,歎息一聲。
魔族通向人間的通道已經被封印,大戰結束,她主動請求,出宗遊曆,這樣的事,他做掌門的,應該高興才對。
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
“皎皎。”
白皎眨了眨眼,聞聲抬眸,看到眼前人那張過分年輕俊美的臉龐,刹那間,眼底泛起天真依賴的光彩。
下一刻,她搖了搖腦袋,發生了什麼?
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
白希皺緊眉頭,憐愛地看著她的怪異動作:“皎皎,你乾什麼?”
白皎抿了抿唇:“我好像忘了什麼?想不起來了。”
“忘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應該是不重要的事。”他打斷她的話,繼續道:“好了,我們趕快下山吧,待會兒爹娘該擔心了。”
白皎點點頭,捋了捋自己的思緒,他們回來探親,在明玉澗故地重遊,後來……後來她們就下山了。
她本能覺得,應發生些什麼。
白皎抿緊雙唇,看到他,一陣厭煩湧上心頭,昔日的柔情蜜意仿佛隨風而逝,她任性地徹底將他無視。
後者倒也不惱,包容寵溺,像是全然感覺不到她的抵觸與抗拒,他真的不在乎嗎?
不。
男人眸色深沉,他終於發覺,自己做錯了什麼,罔顧她的意願,限製她的行動,他以為自己的上界仙尊,是天地共主,沒有他得不到的。
直至在她手下折戟沉沙。
他的強勢權柄,榮耀修為,在她麵前,皆是虛妄。
所以他用了一些手段。
男人低垂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暗光芒,打斷她的話:“好了,我們趕快下山吧,待會兒爹娘該擔心了。”
白皎點點頭,捋了捋自己的思緒,他們回來探親,在明玉澗故地重遊,後來……後來她們就下山了。
她本能覺得,應該發生一些其它的事。
可是沒有。
她收斂思緒,目光所及,是和藹可親的父母,討好諂媚的兄長與大嫂,還有……笑容燦爛的他。
“白希。”
“怎麼了?”
“你笑的好開心。”
“嗯,因為皎皎在我身邊。”他說著俯身,將一朵穠麗的月季花,簪在她鬢發之上。
白皎下意識打落,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抗拒,拒絕他一切接近:“抱歉。”
“沒關係。”
沒多久,她們便拜彆二老,離開青山村。
他說一直修煉太累了,索性帶她出去遊玩,她們在各地遊玩,體驗風土人情。
他見她斬妖除魔,那樣恣意照人的她,不止他能窺見她的光彩,更有其他人前仆後繼。
幸好,她誰都不喜歡。
“砰砰砰!”
漆黑天幕上,綻開朵朵煙花,湖水兩岸,儘是一片燈光璀璨,遊人歡呼雀躍,今天是本地的花燈節,水麵浮燈盞盞,遊船無數,她們混雜在其中,倒也不怎麼明顯。
白皎打了個哈欠。
“皎皎,我回來了。”
她軟軟地靠著男人心口,耳畔響起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一聲兩聲,就算是數他的心跳,也讓她覺得妙趣橫生。
“你剛才去哪兒啦?”她問他,嘴裡忽然塞進一顆酸甜可口的蜜餞,她愣了下,抿嘴咀嚼起來。
舌尖蕩
起甜蜜滋味,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興奮地勾起他的脖頸:“我好喜歡。”
感覺到男人身體僵硬,她更加興奮,一個吻輕輕落在他唇邊,白皎聽見他無奈歎息,“皎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嘻嘻地笑了起來:“你說過,要等我們成親之後……”
他無奈地歎息一聲:“是。”
她低下頭,抵著他的心口,腦海裡忽然掠過各種碎片,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真的穿上了嫁衣。
沒有拜堂成親,她被人摟在懷裡,聽見一聲一聲的呼喚,強硬地將她鎖在身下,他是誰?
“皎皎,快看。”
白皎應了一聲,立刻忘掉這些,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她順著白希視線,湖麵上,無數白色光點悠然而落,如同暗夜中的精靈,在水麵綻開色彩繽紛的花朵。
奇詭的一幕引起眾人驚呼,卻打擾不到湖中心慢悠悠行駛的花船。
直到一頭黑蟒突然躍出湖麵,引起驚濤駭浪,此地有頭五百年的黑蟒,喜好食人,卻小心謹慎,它的天賦是隱匿,便是白皎,一開始也不知道它在此處。
它受修士血肉吸引,頭腦一熱便衝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
黑蟒心中得意,它出現得猝不及防,修士定然無法反應!
白皎反應迅速,發現黑蟒後,一劍斬首,動作乾脆利落。
如今事情平息,為防驚擾凡人,她將黑蟒屍首收斂,氣氛重歸寧靜。
此時,她站在岸邊,嬌美的臉龐映照粼粼水光,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宛若澄澈的湖麵,仿佛察覺到什麼,她微蹙眉頭,看向船上的男人。
“臨霄?”眼神困惑,不久後,又重歸平靜,與此同時,她眸中柔情如潮水褪去,隻留下殘破的痕跡。
臨霄不解地看著她。
明明已經那麼像,為什麼她還是認出了自己?
白皎打了個哈欠,眼睛裡擠出一滴淚水:“一開始也不確定,可是後來,我慢慢感覺到,你是他,又不是他。”
“原來如此。”他欣然一笑,看向她:“那我的皎皎現在準備怎麼做?”
他遠不如表麵那麼平靜,起碼深邃眼眸望向她時,白皎不知怎麼形容,隻覺得,他似無底深淵,一眼望不到底。
“我們分道揚鑣吧。”她說。
“不可能。”
臨霄一字一句道:“我要和你在一起,生生世世。”
唯我獨尊,霸道至極!
可下一刻,他又笑意柔和,眉眼溫柔,是她印象中的白希:“皎皎,彆離開我。”
白皎已經弄不清楚了,眼裡閃著迷茫的光彩,她咬著紅潤的唇,問他:“你到底是臨霄還是白希?”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愛的到底是白希還是臨霄。
“那有什麼關係?”
“皎皎。”他柔和一笑,那張俊美年輕的臉龐上,塗抹了深情款款:“我有白希的記憶,也有臨霄的記憶。”
“你隻要知
道,無論我是誰,我的靈魂隻會永遠愛你。”
他的心上人,果然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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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瞞不過她,苦肉計也騙不過她。
誰也不能強迫她。
白皎一怔,靈魂嗎?
她回想之前的一幕幕,他確實已經改變,可讓她真正改變態度的,是他最後一句話。
她轉身,目光銳利地審視他,臨霄前所未有地緊張,忽然聽見她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世界傳來,又似是在耳畔響起:“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好。”
他不知她為何突然軟化。
可在他的預計中,這已經是很好很好的結局。
他做錯了事。
哪怕窮儘一生,也要取得她的原諒。
——“”甜蜜”番外——
千年之後。
白皎再怎麼壓抑修為,也終於迎來了飛升,劫雲滾滾,聲勢浩大,百裡之外,圍觀修士看到這偌大場麵,個個麵色凝重。
長清真人:“如果我沒記錯,便是當初太上長老壓抑修為的飛升雷劫,也不如這般濃重。”
其他人差點驚叫出聲:“天,這是什麼原因,竟是最重的九九天雷!”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不是窮凶極惡之徒,便是天資卓越,連天道都要遏製。”
此話之後,一片寂靜。
白皎並不知道其他人的討論,她看著頭頂,黑色劫雷仿佛浸透墨汁,昭示著不祥。
與龐大的劫雲相比,她簡直渺小如塵埃。
可當她以一己之力,破開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氣勢如虹竟將劫雲都打穿之後,不會再有人有這樣的念頭。
她的強大毋庸置疑,她的美麗眾人皆知。
接引天光已經落下。
白皎站在飛升台上,修為突破限製,一路飆升至仙君境界,接引仙官瞠目結舌。
直到一個小團子抱住她的大腿,軟軟糯糯地叫出聲來:“娘親!娘親!”
仙官眼珠子都要跌碎了。
說話的小團子,是仙尊親子,那他呼喚的娘親是……他深吸一口氣,直覺自己發現了驚天秘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很久之後,當身旁同僚驚訝於仙尊成婚,他捋著胡子,但笑不語。
婚禮聲勢浩大,極儘奢華,紅塵之花引路,紅毯一路逶迤至王座,兩側圍滿了慶賀的仙人,敬仰地看向未來的尊後。
哪怕她不是尊後,她也憑借實力,折服了仙界眾人。
白皎頭戴華冠,隔著晃動的珠鏈,她能看到某些小仙驚訝的神色。
某位剛飛升不久的低階小仙已經驚呆了,瞠目結舌地看向這場婚禮:“她、她不是剛飛升嗎?”
小仙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知曉內情的仙人樂滋滋地與她解釋:“是啊,尊後是剛飛升不錯,可她早已與仙尊相戀多年,你是剛飛升的小仙吧,不曉得這些事情。”
“說起來,這場婚禮,最
開心的人應當是仙尊才對。”
畢竟,這些年他們作為旁觀者,眼睜睜看著尊後孩子都生了,就是遲遲不給仙尊一個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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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當年氣狠了,才拖延至今。
真可憐。
這人歎息一聲。
周圍人的情緒完全影響不到臨霄,向來漠然的麵龐上,此時滿是燦爛笑意,他緊緊握住戀人的手,與她執手,一起走上王座。
他願將一切獻上。
從今日起,他們便是天地證婚的夫妻。
白皎唇畔含著溫和笑意,惹人沉醉的眼眸望始終望著他,任誰見到,都要忍不住說,仙尊與尊後真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的一對璧人。
他也以為如此。
忽地心跳飛快,他以為是太過欣喜,並不在意。
臥室裡,兩支紅燭燃起柔和光暈,照亮一方天地。
臨霄看向妻子,從未有過的緊張席卷全身,叫他嗓音暗啞,銀灰色眼眸裡,柔情似水緩緩流淌:“皎皎。”
“皎皎。”
另一道柔和嗓音在耳畔回蕩,叫他悚然一驚,全身僵硬。
“皎皎。”他感受到自己張開嘴,聲音擠出唇舌,可那不是他!
當然不是你。
惡劣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在白皎眼中,男人漆黑眼眸倒映著她的輪廓,她輕輕勾住他的脖頸,眼中猶有不可置信。
“三哥?”
“真好,皎皎認出我了。”
年輕俊美的男人容色平淡,如一譚波瀾不驚的死水,可他漆黑眼底,已然泛起驚濤駭浪。
任誰一夕之間,失去對自己的掌控,還要旁觀戀人與另一個男人親密接觸,也會要瘋掉。
儘管那個人,與他同屬一個靈魂,與他同出一源。
可他怎麼肯甘心。
終於被他抓住機會,不枉他蟄伏這麼久,輪到臨霄嘗一嘗穿心之痛了。
“皎皎,我們安置吧。”
白希嗓音柔和,俯下身,體貼地幫她脫去外袍,他將某人的怒火全然隔絕,白皎不知道怎麼回事,可她又分明感覺到,眼前的人是她的三哥。
她仰著頭,注視著他柔和麵龐,有些茫然地說:“三哥。”
白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彆提掃興的人。”
他可憐兮兮地垂下眼簾,聲音含滿期待與歡喜,曾經在夢中一遍遍幻想的婚禮,如今終於成為現實。
“皎皎,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殺不死臨霄,同樣的,臨霄也殺不死他!
誰能占據身體的主導權,誰能親近皎皎,各憑本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