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2 / 2)

危難關頭救下她的竟然是白皎!

她最恨、最怨的白皎。

怎麼可能?

沈玉蓉不敢相信,可現實由不得她不相信。

白皎一擊即中,並未遲疑,轉而再度襲向飛僵,目的十分明確,趁他病要他命!

淩厲長鞭在她手中猶如靈活長蛇,周遭周又出現不少修士助陣,沈玉蓉徹底淪為旁觀者。

她咬著下唇,看到師父和天師界的大能前輩相繼出現,不知怎麼想的,臉色忽青忽白。

手指接觸到冰冷濕軟的泥土,讓她冷得打了個冷顫,一瞬回神,再度看向戰局——

白皎揮鞭甩出,攜裹著十二萬分力氣,美豔至極的麵容上不露絲毫情緒,傲然淡漠地看向低吼的飛僵,長鞭如金蛇狂舞,眨眼間,飛僵身上的壽衣已破破爛爛。

沈玉蓉低頭看了看自己,她正跌坐在地上,形容狼狽。

所有人都在看她。

這一刻,她非但沒有半分感激,反而越發怨恨,怨恨她高高在上的姿態,怨恨她淡然自若的神情,更讓她絕望的是,自己這輩子都比不過對方。

對打多時也不能重傷的飛僵,已經被白皎重創,他憤怒地看向傷到自己的人類,仰頭,破破爛爛地低吼一聲,轉成狂化狀態。

他朝白皎襲來,已是憤怒至極,白皎眨了眨眼,不躲不閃。

飛僵神誌不清卻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這是個好機會,因此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麵,女人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意。

其實根本不用她出手。

白皎微微扭頭,一直形影不離的俊美男人立時現身,轉瞬間,滾滾濃霧吞天噬日,牢牢包裹整座山。

飛僵感受到碾壓而來的

() 煌煌氣勢,拔腿就跑。

“晚了。”

男人低聲冷笑,黑眸深邃,湧動無儘晦暗,他隻站在那裡,身後數不儘的觸手在身後迅疾掠出,穿越過的空間都因此震蕩、扭曲。

眾人眼中邪惡非常的飛僵被他緊密包裹,完全變成了一個蟬蛹,裡麵隱約傳出飛僵不甘低吼,妄圖掙脫束縛。

在場眾人心驚肉跳,為他強大無匹的實力。

“這飛僵怎麼處理?”有人出聲。

男人淡淡掃了眼,姿態漫不經心:“殺了便是。”

眾人僵住。

清脆至極的裂帛聲驟然響起,眾人僵硬地扭頭,感覺像是生鏽的齒輪,咯吱咯吱地轉動,正看到黑霧渙散,他們眼中凶神惡煞的飛僵,在他手上如同一塊破布,眨眼間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

沈玉蓉仰著頭,甚至沒能回神,戰鬥已經結束。

他掀起眼簾,眼中儘是冷漠光芒,如深海中萬載不化的冰川,沉默、神秘且冷酷。

無人再敢與他對視。

如濃墨般翻湧的黑霧裡,飛僵破碎屍身被無儘黑暗吞噬,連渣都不剩!

沈玉蓉臉色有些掛不住,倒是身邊扶著她的師兄顧晉元,看到出手狠辣的男人後,眼中翻湧起深思,隨即,又如蜻蜓點水般掠過白皎,這就是她的倚仗嗎?

白皎似有所感,扭頭看去,顧晉元快速低頭,因此,她也沒找到視線的主人,這感覺卻牢記心中。

“白小姐,謝謝白小姐!”陳琳琳感激不以依然說了好幾句,就差給她下跪了。

其他人見飛僵已經被處理,也鬆了口氣,誇讚聲如雪花紛至遝來。

“白小姐。”說話的是政府派來的特殊安全局成員,隊長宋青,他一臉感激,態度也跟著熱絡起來。

這應該是靈氣複蘇以來,他們特殊安全局接到的最大案件,對方竟然是個飛僵。

僵屍危害巨大,如果不是在荒山野嶺,而是讓人流如織的鬨市區,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殞命。

所以當他們接到通知之後,立刻派人趕來,封鎖路口,禁止任何人通行,所幸,事情處理及時,沒有造成更大更嚴重的傷害。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發現這樣實力強大的修士。

一時間,宋青看向白皎的眼神格外熱切,他心中頗為意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搶請到部門裡。

特殊安全局不缺人手,缺實力強大的成員,況且,就他目前收集到的資料,白小姐對國家對政府,印象應當極為不錯。

和天師界不同,政府查到的資料更詳細,更隱秘,所以天師界眾人以為她是某個神秘門派的弟子,可政府卻知道,白皎哪是什麼神秘門派的弟子,她應當是另有機緣。

也就是說,她無門無派,就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散修,這樣的人不正適合他們特殊安全局嗎?

這邊眾位修士正討論陳家老太爺屍變原因,此事因沈玉蓉而起,作為師長的顯胥真人者無旁貸,在他的仔細偵查

一下,終於發覺異常。

顯胥真人眉頭緊皺:“此地大凶!”

其他人聽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大凶!”

和沈玉蓉一樣,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處風水寶地,怎麼就變成大凶之地了?

顯胥真人指著挖開的墳墓說:“陳老太爺的棺槨周遭被人不知何時布下邪陣,且時日不短,因此此處早已不是風水寶地,轉化成陰邪至極的養屍地。”

所以,陳家老太爺才會在短短幾十年內轉化為實力不菲的飛僵。

他想著歎了口氣,又看向自己的徒弟沈玉蓉:“玉蓉,此事並非你的原因,是有心人在暗處搗鬼。”

沈玉蓉聞言牽起唇角,苦笑一聲:“嗯,我知道。”

可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大意怎麼會造成現在這樣的慘狀?

環顧四方,死的死,亂的亂,觸目驚心的慘狀讓她愧疚無比,更重要的是,彆人會怎麼看待自己?

她的失魂落魄都被師父看在眼裡,心中暗歎一聲:“是我的疏忽,你學藝不精,我不該讓你早早下山。“

沈玉蓉猛地抬頭,對上顯胥真人目光不覺後退半步:“師父。”

她喉頭發哽,臉色漲紅。

顯胥真人明顯不願在此事上多談,轉而看向白皎,目露感激,又吩咐沈玉蓉:“玉蓉你過來。”

沈玉蓉動作一怔,抬眼看去,隱約意識到什麼,緩步走近他,剛停下步子,師父聲音在身側響起:“玉蓉,過來,給白小友道謝。”

“方才如果不是她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你,你現在還不知是什麼情況,那飛僵毒性極猛,倘若真傷到你,即便是為師也要頭疼。”

“快,玉蓉,過來道謝。”沈玉蓉一聲不吭,聽見他的話,心口是堵了一團棉花,更像是壓上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喘不過氣。

她看向白皎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道謝?

她要向她道謝!

理智告訴她,她確實要感謝白皎,畢竟是她救了自己。情感上她卻接受不了,她恨白皎,甚至把對方視作敵人,現在竟然要感謝她。

天底下有這樣荒謬的事嗎!

沈玉蓉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憋屈的感覺讓她臉上染透了紅色。

師兄仿佛察覺到她的思緒,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師妹。”

沈玉蓉心中感動,紅著眼睛看向他,周朝儘是眾人注視,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炙的肥肉,就連師父也在催促。

最終,她還是低下頭,聲音嘶啞:“謝謝你,白小姐。”

白皎無所謂地點點頭,“沒關係。以後再出任務,注意就好。”

她隻是平常心對待,然而在沈玉蓉眼裡,她的存在就讓她厭惡,她做什麼都會被曲解、厭惡。

因此,這一番話落在她耳朵裡,隻讓她覺得譏諷不已,她肯定是在嘲諷自己學藝不精。落井下石!

沈玉蓉咬緊牙關,攥緊拳頭,指甲

嵌進掌心也感覺不到半分痛楚。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實際上,其他人早就四散開來,畢竟事情解決了,他們也該離開了。

白皎更是早就移開目光,狐疑地看向一側,“謝淵?”

聲音很輕,可落在某人耳中,卻也讓他欣喜無比,愉悅湧上心頭,神色也不覺柔和下來。

謝淵身為謝家人,本身命格貴重,自然也有自己的辦法。

得知白皎突然離開,他也跟著追過來,沒想到,竟然看到她和某人配合默契的一幕,她們看起來真如一雙璧人,珠聯璧合,般配至極。

這麼想,謝淵一顆心又酸又漲,像是泡進醋水裡。

尤其當對方挑釁地看過來,他愈發嫉妒,那張臉不就是那天在監控屏幕中看到的男人嗎?

他是白皎的男朋友。

想到這兒,謝淵臉色發白,閃閃發光的眼眸如熄滅的星辰,黯然下去,再不複方才的欣喜。

可下一刻,他抬起頭,毫無畏懼地回視,兩人目光交接,如兵刃交擊,均是寸步不讓。

呼之欲出的敵意讓白皎都注意到了。

她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兒頭疼。

幸好這時候有人出聲解圍,正是方才對她十分熱情的特殊安全局隊長宋青,後者十分誠摯的邀請她:“白小姐,有興趣去我們特殊安全局做客嗎?”

白皎毫不猶豫:“好啊。”

宋青頓時笑容燦爛。

他來時並不是一個人,因為事關重大,局裡調撥了不少修士,連車就有三輛,宋青特地騰出一輛車,自己作為司機,護送白皎。

眼看人都要走了,互不相讓的兩人紛紛回神,異口同聲道:“我也去。”

白皎沒說話,他們便得寸進尺,表示默認就是同意,跟著一起過去。

好在車子後座空間極大,坐下三個成年人都是綽綽有餘。

因此,白皎回去的時候,後座極其熱鬨,謝淵和哥哥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左右都是都是喜歡她的人。

她低頭對手指,心裡感歎,好一個修羅場啊。

不知道該不該誇她,心態挺好。

前排駕駛座的宋青都感覺到車裡氣氛不一般,默默開車,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也是年輕人過來的,如今更是有妻有子,怎麼感覺不出來這兩個相貌俊美的年輕人,都對白皎有意思。

想到這,心肝顫了顫,馬上目視前方,把自己當成個聾子。

其他人碰到這樣的事肯定要麻爪,白皎處理的很好,她也沒有冷處理,誰也不搭理,而是左右都聊一聊。

隻說一些日常小事,足以讓他們心花怒放,其實就算她什麼都不說,兩人也不會不滿,隻要看著她,隻要跟她在一起,他們已經很滿足。

或許以後會貪婪,可現在,兩道熾熱的視線分彆落在白皎身上。

一個念頭不約而同在兩人心頭浮現——

這就是我喜歡的人。

這就是我愛的人。

再看對方便覺得極其礙眼,總覺得這車裡多出一個大燈泡,破壞了自己和皎皎的獨處時間。

謝淵冷然地看向男人,眼中滿是警告,後者分毫不讓,眼神隻透出一句話:我是皎皎的男朋友,你又是誰?

激烈的視線撞擊,猶如不見硝煙的戰場。

謝淵並不畏懼,也不急切,心中有的,反而是種悠然自得的快意。

因為之前被對方刺激,他已經知道全部真相,對麵這個實力強大的男人,不,鬼神,其實與他同出一源。

他們是一個人分裂的,憑什麼他能喜歡皎皎,他就不可以?

謝淵目光微閃,冷硬的目光落在白皎身上時,早已變得深情款款,柔和似水。

他毫無畏縮地坦然麵對自己的心。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麵,他就喜歡她。

他愛她,是一見鐘情,亦是是命中注定。

……

沈玉蓉站在師父身邊,還有些愣怔地看著前方,空蕩蕩的道路,回不過神。

就在剛才,她眼睜睜看著白皎被特殊安全局恭敬迎走,無法遏製的情緒在心頭激蕩,被她死死壓抑的嫉妒再度卷土重來。

既生瑜何生亮!

這個世界上,有了自己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有她!

曾經的光彩,萬人矚目的視線,讓人豔羨的誇讚,本來就該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