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2 / 2)

輕城微笑,臉上卻燒得慌,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單世良的臉也紅了,喜形於色,聲音激動:“得公主垂青,餘必竭儘所能,定不負公主。”

這呆子,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做什麼?輕城紅著臉正要說話,身後忽然傳來少年含怒的聲音:“姐姐!”

她的心頭猛地一撞,回過身來,見趙璽神色不佳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輕城的臉騰的一下燒得通紅,說這種話的時候被弟弟撞破,當真是太尷尬了。

單世良倒是無論何時都鎮定得很,笑著向趙璽行禮:“三殿下。”

趙璽理也不理他,對輕城道:“姐姐,我來接你。”

輕城“嗯”了一聲,回頭對單世良道:“單公子,我告辭了。”

單世良含笑看著她,目中情意綿長:“公主,後會有期。”

輕城眉眼盈盈,也道:“後會有期。”

趙璽在一旁幾乎嘔出血來:喂喂喂,姐姐還沒說要嫁他呢,兩個人就當著他的麵眉來眼去,是當他死人嗎?暴虐的情緒含著酸意在胸中左衝右突,他手心發癢,恨不得一拳將單世良麵上的笑容打飛。

可他不能!

若他真這麼做了,姐姐會很生氣很失望吧?

輕城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們走吧。”

他悶悶地跟在她身邊,走了一段路回頭看去,單世良兀自站在那裡,遙遙目送。

胸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昨夜偷香的忐忑與喜悅煙消雲散。縱然他能一親芳澤那又如何?姐弟的名義如一道天塹橫亙兩人之間,哪怕兩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他永遠隻能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姐姐她,甚至壓根兒不會考慮他。

將要娶她的,能對她為所欲為的是另一個男人,她所有的柔情蜜意也將奉獻給另一個男人。

嫉妒和渴望交織,齧咬著他的內心,一時間,衝動湧起,他幾乎想將昨夜的秘密全盤托出,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兩人進了輕城的營帳。

輕城的手忽然搭上了他的手,輕輕握住。

他心頭一驚,抬頭看她。

她的麵上帶著憂色,瀲灩的桃花目中盈滿了對他的關切:“三弟,你怎麼了,碰到煩心事了嗎?”

一聲“三弟”如冰水淋頭,令他清醒了幾分,他心如油煎,喃喃而道:“姐姐,你不要嫁彆人,永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這孩子,是忽然生起危機感了?輕城失笑:“說什麼傻話呢,姐姐就算以後有了駙馬,也不是不關心你了。”她的臉忽然又紅了幾分,低低道,“單公子是個很好很有趣的人,你以後就知道了。”

趙璽機械地問道:“姐姐喜歡他?”

輕城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像單世良這樣令人愉快的人,很少有人會不喜歡他吧?又想到趙璽剛剛的表現,害怕他失落,安撫他道:“不管怎樣,你也始終是我最親的弟弟。”

趙璽隻覺整顆心都浸入了冰水中,剛剛的孤勇全數消失。他不敢賭。姐姐始終視他若親弟,若是知道了他對她起了彆樣的心思,會覺得厭惡吧?到時,兩人可能連姐弟都沒得做了。

一瞬間,他忽然下了決心:“姐姐,我可能要回西北一趟。”他不知自己還能忍耐多久,還是暫時離開她一段時間吧,省得控製不住自己,做出無可挽回的事來。

輕城意外:“怎麼突然要去西北?”

趙璽道:“那個女人派了人來,希望能見我最後一麵。”

輕城不明所以:“哪個女人?”

趙璽生硬地道:“生我的那個。”

輕城驚訝:“她還在西北?”她忽然想起,英王將趙璽托付給她時,曾經說過,趙璽從西北被接回京城,其中一個緣由就是他的生母胡女出了大事,但具體是什麼事,他卻沒有告訴她。

沒想到,胡女竟還活在世上,竟會來找趙璽。

趙璽道:“我從來沒有和你提過她的事吧?”

輕城含糊道:“我聽彆人提過一些。”

趙璽也不問她這個彆人是誰,隻道:“他應該沒有告訴過你,那個女人最後去了哪裡。”

輕城搖了搖頭。

趙璽冷笑道:“她耐不住寂寞,跟著一個行商的羯人跑了。”

輕城大吃一驚,這才明白英王為什麼諱莫如深,又為什麼把趙璽匆匆送回京城。羯人是大魏在西北的死敵,隔個幾年就要打一仗,在西北可以說是仇敵遍地。趙璽的生母卻跟著羯人跑了,知道的人該怎麼看待趙璽?

趙璽當時在那種情況下,在西北大營根本就是存身不住。便是回到京城,有這樣一個生母,也能輕易為人詬病。趙璽出宮建府,宣武帝隻封了他一個奉國將軍,大概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那個女人是一點兒也沒有為兒子考慮過。難怪這些年,趙璽根本連提都不願意提她。

“這些年來,她聯係過你嗎?”輕城問。

趙璽搖頭:“這是第一次。”

走的時候毫無母子之情,走之後又這麼多年都不聯係,怎麼忽然就想起了兒子?而且還用的見最後一麵的借口。

輕城猶猶豫豫地道:“不會有詐吧?”輕城向來不願用惡意去揣測彆人,可關係到趙璽,胡女又是跟著羯人跑的,不得不防。

她抬頭,看向趙璽,看到他的表情,忽然明白過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他還是要去。隻因為對方是他的生母。

她忽地感到了惻然:她的弟弟,表現得再堅強能乾,內心始終還有一處柔軟的角落吧?他終究還是念著那個無情的生母的。

她忽地伸手,將趙璽摟入懷中,柔聲道:“蠻奴,你彆難過,你很好很好。她不要你是她的損失。”

感覺到自己埋在一片柔軟之中,被芳香和溫暖包裹,趙璽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自在地並緊了腿,想掙脫她,一身蠻力卻仿佛被抽走般,根本使不出力氣。

她的下巴輕輕擱在他頭頂,溫柔地蹭了蹭,聲音柔軟如三月的春風:“你還有姐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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