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咳咳咳……”
肖琅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埋頭倉皇說了兩聲對不起，就僵硬的轉身往門外竄，這個動作跟剛剛滿臉懵逼的沈貝簡直是出奇一致。
“你等等！”
魏病衣滿心無奈的叫住他,到底為啥他老是要解釋沈奉灼和自己的關係。
從麵前男人懷抱的縫隙中貓腰鑽了出去，魏病衣幾步走到肖琅麵前,麵色淡定的一邊拿過病例單，一邊翻白眼吐槽。
“你們的思想能不能純潔一點麼，我和沈大元帥就不能是在友好的討論劇本？”
“……”
討論劇本……你們把劇本貼嘴上討論的嗎？！
肖琅憋氣不說話，明明是魏病衣自己的動作太不純潔,竟然還好意思反過來怨他們。
沈貝在門口徘徊，臉上寫滿了猶豫。
魏病衣說：“你進不進來,不進來我就把門關上了啊。”
沈貝一咬牙,硬著頭皮走入他眼中這個‘地獄’級彆的修羅場。
和顧子驍那邊的塑料兄弟情不同，雖然沈貝大部分時候很害怕沈奉灼,但這都是自小到大的本能反應，其實他心底也是真心實意關心著沈奉灼的。這不，一大清早他推掉了所有行程,還忍著肖琅這個小古板一路的絮絮叨叨，就是為了取這麼一個病例單。
東西都拿到手了,哪有半路後退的道理。
沈貝進屋關門，就站在門板邊上，以一個隨時都能跑路的警惕姿態看著屋內三人。
魏病衣轉身坐到椅子上，茫然說：“都站著乾什麼，你們也坐啊。”
肖琅默不作聲的看了一下房屋內陳設，唯一一把椅子被魏病衣自己坐了。
再待下去他的偏頭痛估計都得犯,肖琅直奔主題：“病例單上寫的是PTSD，戰後創傷綜合征。病因是遭受嚴重的心理傷害……”
說到這裡,肖琅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沈奉灼。他實在想象不到這個在全帝國人民眼中像是神一樣的男人，到底遭受過什麼心理傷害，以至於長達兩年時間都未曾診治好。
魏病衣看著單子念：“目前具備的症狀有惡夢、情感上的禁欲或疏離感、淺眠、逃避會引發創傷回憶的事物、過度警覺……這些百度上也有，基本上狀況差不多。”
沈貝著急說：“你知道怎樣才能痊愈嗎？”
“我又不是醫生。”魏病衣聳肩：“都已經跨專業了，我哪裡知道這些啊。”
沈貝瞬間神色黯淡，肖琅表情也不太好看。
倒是沈奉灼……他壓根沒有聽眾人的講話，此時正全神貫注看手中的劇本，麵色凝重。
這劇本正是魏病衣剛剛單獨抽出來放在桌子上的《謠歌》，見他這個表情，魏病衣好奇走近：“怎麼了，這個劇本有什麼問題嗎？”
另外兩人也圍攏了過來。
沈貝低頭瞄了一眼，麵色猛的一變，嚇得連剛剛病例的事情都拋到腦後：“這個劇組瘋了嗎？到底是什麼戲份竟然跑到南寒雪山去拍……”
魏病衣：“……？”
這一個月以來雖然搜集了很多關於這個世界常識性的問題，但他也不可能事無巨細，總會有遺漏的地方。南寒雪山就是其一，在此之前他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
沈貝帶著驚訝說：“不是這個本子有問題，是拍攝地點有問題。南寒雪山是帝國極南之地，那邊常年冰凍三尺冷入骨髓，是全帝國最冷的地方。你彆忘了我們圈子都跟有毛病一樣，夏天拍冬天的戲，冬天反過來拍夏天的，你這個體質去南寒雪山拍戲，要是戲服薄一點，不出兩天就能把你給凍死了。”
魏病衣：“……”
他以前冬天泡到冰湖裡拍夏天洗澡的戲，早就有過類似經驗了，因此十分不在意的說：“沒事的，我多貼幾個暖寶寶就行了。”
話說完，沈奉灼和肖琅依然滿麵凝重。
肖琅搖頭說：“不是冷的問題。”
魏病衣接過劇本，無奈：“那還有什麼？”
肖琅說：“這個時間點，那邊正在鬨暴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而且南寒雪山每年都會雪崩十幾次，現在已經七月份了，至今還沒有雪崩過。”
魏病衣不解：“這不是好事麼？”
肖琅不說話了，滿臉不讚同。一旁的沈奉灼開口：“不是好事。按照概率來看，未來的六個月裡，它每個月都至少會雪崩一次。”
“……天啊。”
魏病衣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也就是說這個時間段去那邊拍戲，說不定就碰上雪崩了，這是運氣的問題。
沈奉灼偏頭看他：“你想演這部電影？”
“我……”魏病衣張了張嘴巴，實在說不出‘想’這個字，有命活著，誰會想要去冒險。
【宿主，要麼彆去了吧……聲望值可以30天慢慢積攢起來，雖然不一定能到100%。哎呀要不多演幾個好劇本，用量衝質。】
【不行，7月20號空中花園就會開始拍賣，之後的那十天我都不可能分心去拍戲。你就說如果我去拍這個戲，片花與花絮預告之類的流出，聲望值進度條能不能滿就行了。】
係統十分堅定：【您不要小看了世界通用劇本，以現在的中低級斂財階段，進度條滿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且之後電影上映的那幾個月也會讓您的聲望進度條起點就拔很高！】
……這樣子的話，確實讓人心動的不得了。魏病衣緩緩點頭，模棱兩可的說：“我對這個電影，是有那麼一點點興趣。”
沈貝恨不得挖開魏病衣的腦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罵道：“你瘋啦，真的是嫌命太長去那麼一個鬼地方當難民，而且你不是還有……”
瞧了一眼低頭專心看劇本的魏病衣，沈貝頂著沈奉灼與肖琅兩道犀利中涵蓋質問的視線，硬著頭皮做出口型——‘絕症’。
看清口型的下一秒鐘，對麵兩人麵色都是一滯，幾乎是一寸一寸扭頭，默不作聲看著魏病衣。
——他們原先隻以為這人身體差，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絕症！
想到這裡，再回憶起以前的種種。
青年時不時的吐血、麵色蒼白，還有他時常掛在口邊的‘時日無多’，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昭示著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即便如此，他說話行事還是積極開朗又樂觀，從沒有抱怨過自己身體上的問題，甚至還強顏歡笑的逗身邊人開心。
“……！”三人滿是震驚與痛惜。
許久之後，魏病衣抬頭：“這個劇本真的挺好的，我有把它接下來的想法……”
剩下來的話自動消音，魏病衣茫然。
誒誒誒？為什麼眼前三個人看自己的目光出奇一致，滿滿的都是憐惜與莫名其妙而來的悲傷，就好像在看著一個將死之人般。
等一下……南寒雪山也不一定就真的雪崩啊，至於這麼提前就開始悼念嗎？
魏病衣乾咳兩聲，正要說話。誰知道嘴巴還沒有來得及張開，就看見眼前三人麵色一震，沈奉灼眉頭皺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魏病衣繼續茫然：“沒有不舒服啊。”
“……”都難受到咳嗽的地步，青年竟然還在隱瞞他們，應該是不想讓人擔心吧。
沈奉灼抿唇，掩下眸中的悲意：“那我們三個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魏病衣不在意的點頭：“行。”
等出了房門，沈貝被逼到了牆角。
兩位帝國舉足輕重的大佬現在將他左右圍住，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嚴峻。
肖琅口氣很不好：“你怎麼知道他是絕症？”
沈貝看了沈奉灼一眼，眼神中有求助的意思，結果沈奉灼臉上的表情比肖琅還要嚇人，他自知無救，也隻能哆哆嗦嗦的和盤托出。
“上次聽經紀人姐姐說的，聽說法應該是魏病衣他自己告知，信息來源絕對不會出錯。”
“……”
走廊裡一片死寂。
魏病衣可不知道一門之隔的走廊氣氛那麼僵硬，他將《謠歌》劇本妥善放好。
係統還在頭痛：【就算去拍戲攢夠聲望值，20號的空中花園爭奪戰也是一場硬戰啊。已知的三個條件，第一是交易獲取，您沒錢，又不方便接觸魏家，更何況還答應顧棠戈勸魏家不要出手。第二種是憑借個人魅力讓人主動贈送，要是空中花園最後落在了顧棠戈的手上，想也知道他不可能送您，第三種是主動殺死持有者武力奪取……宿主，要殺了顧棠戈嗎？】
“你在想什麼呢，我可是21世紀合法良民，彆儘給我想餿主意。還是先解決聲望值的事情吧。”
對於空中花園的任務，魏病衣自己也覺得頭疼，他瞧了一眼劇本末尾的聯係方式，思考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
——拍就拍嘛！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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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寒雪山，劇組還是沒網的狀態。劉導正在大廳裡來回走找信號，有幾個場務拿著熱毛巾給魏哲全擦臉，白眼翻上天。
“要不是怕他死在這，我才不會管呢。”
副導著急說：“導演，演員得趕緊確定下來了。聽當地村民說幾天後會有一場大的暴風雪，我們片子進度基本上已經拍完了。現在就隻剩下玄清仙尊這個角色的戲份，演員到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我們可以耗著，這片雪山不會給我們機會耗的。”
劉導也著急：“魏病衣還沒回複。”
副導隻能無奈說：“那就先看看有彆的合適的演員，得提前做好備選。”
工作人員們萬分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