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古堡一樓的莊嚴華麗,二樓的裝潢看起倒是下了更多的小心思。()窗紋雕花,地毯紋路,梁柱浮刻,無一不透露著精致。
蘇果戴上手表,自顧自對著牆邊反光的大鏡子欣賞自己的風采。
他手上的手表是魏病衣給他選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魏病衣會給他選這個款式,但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風采傲人,腦袋上兩個大垂耳毛絨絨十分新奇,瞳孔腥紅,異域風情濃重,他自己心裡也歡喜,索性直接應下來,心裡還有點感激魏病衣這麼溫柔體貼,選了這麼襯他的手表特效。
殊不知魏病衣心裡也是有小心思的。
早知道顧棠戈不喜歡兔子,現在他身邊就常常跟隨一個作兔子扮相的人,想必今晚顧棠戈就算有再多的話想對他說,也會控製不住的駐足。
正想著,後方有一大群精靈扮相的少女簇擁著跑過,咬著耳朵笑鬨著,一跑到魏病衣前頭就立即放慢了腳步,假裝自拍的模樣。
魏病衣沒什麼反應,蘇果到是促狹的眨了眨眼睛:“魏哥,還挺受歡迎的。”
之前還沒到空中花園的時候,蘇果一直稱呼魏病衣為二少爺。進空中花園後魏病衣三令五申要其改口,後者才改成‘小魏’,在剛剛見識了魏病衣對顧棠戈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絲毫不留情麵,他真的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乾脆直接改口叫哥。
見魏病衣不理會自己,蘇果催促道:“手表快戴上呀,這個款式好像是新出的。我還沒見過是什麼樣子呢,全是羽毛,難不成你的特效是鳥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就在魏病衣戴上手表的那一瞬間,蘇果唇角上揚的弧度整個僵硬,呆滯的看著魏病衣,眼神都挪不開。
魏病衣困惑轉頭:“怎麼了?”
蘇果抿唇,忽然捂臉大歎:“都是特效手表,我怎麼感覺你偷偷的充錢了。”
魏病衣:“……?”
不理會神情浮誇的蘇果,魏病衣加快腳步穿過長廊,剛一步入大廳,奢華與奇異的景象如同幻境一般展露在眼前。
魏病衣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如此觸發童心的場麵。
【係統,你之前說的那個通用劇本,類似於《謠歌》的,在我原來的世界也有那些劇本麼?《哈利波特》是不是也是通用劇本。】
他這想法純粹是看見了眼前場景才忽然萌發的,今天已經19號了,《謠歌》的預告還沒有發出。現在聲望值進度條甚至還不夠50%。
退一萬步來說,《謠歌》上映之後他又該怎麼辦呢?聲望值進度條隻會越來越難積攢,他總不能指望靠一部劇吃一輩子。要是能在這個世界找到類似的通用劇本,想方設法的奪取機緣,這無疑能讓他未來的路更加順暢。
係統明白他的想法,頗為遺憾。
【通用劇本並不是在所有空間都通用的。您說的《哈利波特》在您的世界頗負盛名,但這劇本不是通用的。要說通用,我隻知道《泰坦尼克號》是的,隻不過在宿主您剛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已經搜尋過了,這個世界貌似沒有《泰坦尼克號》。】
【這樣啊……】
魏病衣頷首,心裡也不算很失望。
這裡的曆史與科技發展水平與他所在的時空差彆實在是太大了,沒有通用劇本也能理解。總歸還是看一個緣分,要是有緣,那通用劇本甚至會自己送到他的手裡,就像是《謠歌》一般。
不再想這些事,他跟隨在蘇果身邊,在大廳門口侍者目不轉睛的注視下直直走入。
直到許久之後,這群人才恍然回神,麵麵相覷之間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是同等的震驚。
“臥槽,這他媽來了個全場mvp嗎?!”
***
大廳內,一群公子哥和少女圍繞著一個造型彆致的大長桌。
說來也奇怪,彆的桌子上都擺放滿了小蛋糕、酒類、花朵零嘴,亦或是各種稀奇古怪像是異星球所得來的水果。那些桌子前麵的人寥寥無幾,大多駐足幾十秒,簡單挑了兩件放著盤子裡就帶走,更多的人選擇留在這空長桌邊上。
所有人神色激動,在桌子旁邊拖著華麗的腔調交談著,明明是貴族的神態語氣,然而他們說話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顯得這些人高貴不再,乍眼看上去竟然隻剩浮躁。
“我壓了七十萬星幣!任文必勝!”
“那可不一定,任文下了快40年的圍棋,前些陣子不還是輸給王家那個圍棋少爺嗎?你可彆忘了現在和任文下棋的是誰,那可是贏了王少爺好幾次的圍棋新秀袁遲啊!”
“嘁,圍棋的事誰說得準,咱們走著瞧。”
落子,棋局已定。
任文臉上還帶著豹子特效,此時的神態卻像是貓兒一般謙遜。他又看了棋局好幾眼,最後無奈低頭說:“是我敗了。”
嘩——
長桌邊頓時一片喧嘩,其中還夾雜著不少慘聲嚎叫,很明顯不少人又是一個賭敗的大出血,白白送出去了不少星幣。
袁遲看起來年齡不過二十歲上下,這個時候笑的也謙卑,看起來無比大氣。
“是您剛剛讓了我,不然我贏不了的。”
互相商業吹捧一陣子,袁遲離開坐席前往長桌,走來就受到了不少歡迎與打趣。
“行啊你,這幾年是不是天天下棋深造,要不然棋技怎麼漲這麼快?今天五局全都是你勝了,不錯不錯加把勁,再贏幾把說不定太子殿下今天會翻你的‘牌子’,挑你陪他去下棋呢。”
袁遲笑了笑,嘴上說著‘太子殿下棋技高超哪裡會看上我這種雕蟲小技’,內心卻頗為得意。
說不高興是假的,他攢了好幾年的力氣,就等著尋一個聚齊很多貴族的場合出風頭呢,要是能讓太子殿下對他另眼相看,那就再好不過了,到時候說不定連帶著沈元帥也會跟著青睞他。
想起當年在閱兵儀式上驚鴻一瞥自此念念不忘的沈奉灼,袁遲心中就忍不住一片火熱。
他的家世不算出眾,在這一眾一流企業子弟麵前,他甚至可以說的是十分平庸。除了下棋,各方麵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地方。
唯一一張臉,生的端正乖巧,眼神又像極了孱弱的幼獸,讓人看著就疼惜寵愛,這也是他素來驕傲自得最擅長引以為武器的地方。
沒有後台的他當然沒有渠道和路子與沈奉灼搭上關係,白費了數年努力,他甚至都不能讓沈奉灼記住自己的名字。
想來想去,他終於找到了終極辦法,現在也隻能選擇一個折中的迂回法子:苦練棋技,吸引白談絝注意,從而步入沈奉灼的視野。
至於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男人嘛,特彆是像沈元帥這種將門養出來端正禁欲的男人,最抗拒不了的就是對另一個人生出保護的念頭。
他要的,就是沈奉灼對自己產生憐愛心理。
如意算盤打的啪嗒嗒響,隻不過袁遲還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一山更有一山高。
“是魏病衣!”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一聲叫喊,剛剛還圍攏在袁遲身邊下注的少爺小姐們瞬間散開,狂撲著伸頭,神情激動道:“哪裡?哪兒呢?”
袁遲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朋友也跟著踮起腳尖圍觀了一下,前方人頭彙聚太多,什麼也看不見,他隻得放棄搖頭:“奇了怪,魏病衣怎麼忽然這麼受歡迎,之前還聽說他直接住進了沈元帥的家呢。要我說啊,論起家世,他還不如你。”
袁遲忍下心中妒忌,強笑說:“好端端的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乾什麼。他就是個戲子,一個演員而已。演的再好也隻是娛樂圈裡的王。”
朋友深以為然的點頭。
本身娛樂圈就是被財閥世家、商賈權貴,以及各種勢力操控著,必要時,有些出名的大明星還會變成擋槍的。這樣看起來,他和袁遲雖然家世不出眾,比起魏病衣來說可算是好了太多啦。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言辭淨是對魏病衣的挑剔。等抒發完心中鬱悶,他們忽然覺得後腦勺有點涼,轉眼一看是一個十五六歲的混血少年。
一看見那人的臉,他們一驚。
是帝國第二大財閥世家童家的小少爺,童瀧。這可是今天晚宴眾人爭相巴結的主,好端端的怎麼跟莽驢一樣的瞪著他們倆?
還不等心中疑惑,童瀧已經冷笑著加快腳步,走到兩人眼前,身後跟著不少巴結他的人。
開口就是極其誅心的話:“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把演員叫做戲子的?要是魏病衣演戲在你看來是可以拿捏的笑柄,那你剛剛下棋在我們這些下賭注的人麵前豈不是更大的笑柄?”
袁遲臉青一陣白一陣,咬牙:“演戲——它和下棋是不一樣的。一個是陽春白雪一個是下裡巴人,怎麼能混為一談。而且我家裡有背景,下棋隻是娛樂,魏病衣沒有背景,演戲就是他的工作,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童瀧沒有說話。
身旁繞著一大圈富家子弟也沒有說話,一個個麵色古怪看著袁遲,仿佛聽見了什麼驚天話語。
而更讓袁遲毛骨悚然的事情是,朋友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聲說:“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跑去圍觀魏病衣的,好像都是一線世家的子弟。”
他的話沒有說全。準確來說,跑去圍觀的是一線裡頂尖世家子弟,加起來也不足十幾人。剩下的十幾人現在都聚攏在童瀧身邊,笑的古怪。
而更多的一線世家中層和下層,以及二線三線乃至更下的世家子弟皆一臉沉思。圈子不一樣,共通的消息也不一樣。
難道這魏病衣還有什麼出奇之處。出奇到這個消息隻在最上層的圈子裡流傳,他們所有人都不配得知?
像是知道他們心中的疑惑,童瀧忍不住心中的驕傲,露出挑釁的表情:“魏病衣他其實是——”
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便被一聲輕笑打斷:“童瀧,和人吵什麼呢?”
眾人扭頭看去,隻見人群分開一條道,有一介於少年人與青年人之間的男子走出。
他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膚色白皙,耳鬢旁有星星閃閃的羽毛點綴,襯的他五官更為出色。圓眸微微眯起牽出狹長的弧度,眼尾點綴著一絲特效帶出來的紅,更顯豔麗絕色。
六翼在他身後徐徐展開,隨著走動的步伐微微晃蕩,聖潔而又讓人心生向往。這人生的太好看了,好看到讓人挪不開眼睛,這樣的人本應該鮮衣冠身,談笑間皆是美人該有的肆意與托大,偏偏他又是一幅美人病弱的極度反差模樣,看的人心裡癢癢的,滿腦子隻剩下想好好疼愛他的念頭。
再一看袁遲,眾人差點笑出聲來。
不比不知道,這一比簡直是嚇一跳啊。袁遲今天不知道是走了一個什麼黴運,選什麼特效手表不好,偏偏選的是精靈。
要是他能撐得住精靈的美貌與氣質也就算了,關鍵他撐不住呀。兩片透明羽翼跟在他肩胛骨後頭跟撲棱蛾子的翅膀一樣,在魏病衣身邊站著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美詮釋了什麼叫‘東施效顰’。
沒有理會神色各異的眾人,魏病衣直線走到童瀧身邊,咬牙笑著揉他的臉,佯裝驚訝說:“啊呀,半月不見,小少爺怎麼又圓了一圈!”
一張臉被他揉的圓一下方一下,臉皮被辣手摧花扯的許遠,混血兒特有的歐式大雙眼皮都快扯成三層了。
童瀧一把拍開魏病衣的手,氣鼓鼓的說:“虧我剛剛還幫你說話,見麵就說我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