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他精準的一頭摔進了評委席與解說席的遮陽棚,藍色的棚頂頓時被他砸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最後停留在堀政行視網膜上的畫麵,就是張牙舞爪的朝比奈森彌氣勢洶洶向他泰山壓頂的畫麵。
五分鐘後,現場終於從混亂之中恢複了秩序,昏迷的堀政行也被醫療小組的學生抬著擔架疾速送往了醫務室。
隻留下森彌懵逼的站在原地。
……的確,他是很希望解說席消失沒錯,但是也不能用這種方法吧?!
然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無視了森彌剛剛玄幻的一幕,每個人都忙碌的進行著自己手中的事情,就好像他沒有與太陽肩並肩然後把堀政行砸暈一樣。
……更不對勁了吧?!明明他剛才表現的那麼棒啊!
這世界是不是哪裡不對勁了?!
就在森彌剛要繼續深想下去的時候,齊木一把揪住了他的後衣領,將他往另外一處賽道上拖拽。
“快點,撐杆障礙跑馬上要開始了。”齊木邊走邊對森彌說。
“……等等,齊木!你先停下,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剛才飛起來了啊!”森彌手忙腳亂的想要製止齊木的凶殘行為,然而他發現自己在對方眼裡無異於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小雞仔。
“然後你砸暈了堀學長。”齊木補充道。
森彌:“……”
“再想想這個世界的怪人和英雄,你還覺得剛才自己的飛翔跳躍有什麼稀奇之處嗎?”
森彌仔細品了品齊木的話,然後有點沮喪的低下頭:“我還以為我成為被選中的人覺醒了什麼超能力。”他抹了抹臉,露出了一個堅強的笑容:“等比賽結束後,我要去和堀學長好好道歉。”
……彆砸出什麼毛病來了吧!現實世界他可沒有讀檔這個能力啊!
這狗屎運動會一定是哪裡不對!-
野崎梅太郎來到了看台上,在完成了自己的比賽項目後,他便馬不停蹄的來觀察他的男三號和女三號。
然而還沒等他攤開自己的記錄本,他的視線便被一個青年吸引了。
那是一個十分怪異的人,他裸||露在外的手腕與脖頸上都纏著白色的繃帶,儘管如此,也無法遮擋對方過人的容貌。
野崎梅太郎看著這個人的時候,塵封已久的記憶像是突然撕開了封印條,它們呼嘯著湧入了他的腦內。
這不是野崎梅太郎第一次見到這個黑色卷發的男人。
明明是在笑著,鳶色的眼睛中卻始終帶著哀傷。
這雙漂亮的眼睛頓時喚醒了野崎梅太郎塵封已久的記憶——他在四年前曾見到過這個人。
也是這樣一身淺色的風衣,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脖頸上纏繞著白色的繃帶,因為足夠的怪異,野崎梅太郎始終記得。
聖誕節即將來臨之際,在平安夜的晚上,他曾在擁擠的街道上見到過他。
受到節日的影響,街上到處都放著歡快的音樂,人群裡時不時傳來幾聲笑語。
沒有人會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注意到這樣一個眼睛裡盛滿悲傷的過客,所以他可以放任自己的情緒流淌,偌大的街道與形色各異的人便能替他將這份外露的情緒掩藏。
最終,他單薄的身影漸漸被人群所淹沒,野崎梅太郎的視線裡再也沒有這樣一個與人群格格不入的怪人。
但他卻深深的記下了這雙漂亮的鳶色眼睛。
那是糅合了數種複雜感情的眼神,然而這些濃烈的情緒,卻在對方轉身而去的那一刻變為了釋然。
他就像是一位如釋重負的旅人,雖然抵達了心中期待的目的地,卻發現那已然不是他所期待的模樣。
儘管帶著遺憾,也還是帶著笑意的接受了這樣的現實。
四年過去了,野崎梅太郎本以為自己早已忘記這久遠的記憶,可當他再次遇見對方後,他才發現那一刻的記憶是有多麼深刻。
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一個仿佛要被黑暗與絕望所吞沒的身影。
野崎梅太郎隨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很熟悉的人,是校園風雲人物朝比奈森彌。
青年那雙鳶色的眼睛像是被固定在了森彌的身上,嘴角也會因著他的動作不斷帶出笑意。
“你是……來找朝比奈的嗎?”等野崎梅太郎回過神來後,他已經和身邊的黑發青年搭了話。
……雖然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他卻也不想讓對方再一次露出那樣難過的表情。
如果可以稍微拉上一把的話——
聞言,黑發青年緩緩抬起了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中央,他仍然笑著,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道身影。
這個動作直接讓野崎梅太郎安靜了下來。
“這是個秘密,所以,就請幫我保守住它吧。”
說完,這個穿著淺色風衣的瘦削青年便從看台上站了起來,他的雙手插在了自己的口袋中,一如四年前那般,在充滿了歡聲笑語的操場上安靜的離開。
黑發青年永遠遊走在邊緣地帶,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他從那片孤寂之中拽回。
……他好像把對方趕走了,野崎梅太郎後知後覺的想到。
他低頭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記錄本。
那一刻,野崎梅太郎福至心靈,他對自己的漫畫新連載有了與此前截然不同的新想法。
——為什麼不去畫一個甜美與苦澀相交織的三角戀呢?
野崎梅太郎看向操場上撒歡的森彌,和一臉麵癱卻始終緊盯著他的粉發少年,複又看了看那個遠去的身影。
是的,沒有人比他們三人更適合了!
神經大條的校草與傲嬌係青梅竹馬,在這和諧的關係背後,竟然還有一個不斷追逐著校草背影默默付出的神秘少女!
堪稱完美!
“啊……這苦澀又充滿了戀意的心情,就是愛情嗎?”野崎梅太郎抬頭看著天空如此感動道。
他能保證,這是會比鈴木君與麻美子更能感動人心的故事-
在結束了令人頭禿的體育祭後,森彌終於又一次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遊戲倉裡。
當他連入了HUNTER資料片後,首先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不是奇犽的睡顏。
而是一片荒蕪的大地。
森彌驚愕的看著周圍的景色,不會錯的!這與他之前夢中所看到的地方一模一樣!
……怎麼會這樣?那不是一個夢嗎?雖然已經確定了一方通行沒有和自己呆在一處,但森彌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與他夢境中一樣的地方。
與上一次夢中的經曆完全不一樣,森彌這次完全是在空中疾馳。
突然,他的視野裡出現了一抹白色,不會有錯了!那個身影——
“一方通行——!”
隨著那個白發少年的突然回身,森彌感覺自己急速下墜,緊接著,他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氣喘籲籲的打量著周圍,然後便看到了睡在他身邊的奇犽。
想到剛才看到的情景,他連忙從床上跳了下去,他一路小跑找到了坐在飛艇餐廳中的桀諾,然後便撲到了對方的身前。
“爺爺!”
桀諾笑吟吟的彎下腰一把將森彌抱了起來。
“怎麼了,小彌?沒睡好嗎?”
……雖然桀諾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畢竟是揍敵客最年長的人,就算不知道森彌想要知道的事情,應該也是可以給他提供一下線索的。
這樣想著,森彌便道:“爺爺,你知道這樣一個地方嗎?”他將自己的夢境與剛才見到的景色再一次複述了出來。
當森彌說到灰暗的天空與神奇的生物時,桀諾臉上的笑容突然便消失了。
他將森彌放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蹲在了森彌的麵前,認真的問道:“這是誰告訴小彌的?是這些天和你呆在一起的那個獵人嗎?”
……果然,無論是金還是桀諾都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但是為什麼誰都不肯告訴他?
想到這裡,森彌便道:“不,這是我在夢中看到的。”
他一定得儘快找到這個地方。雖然已經下定決心去參加獵人考試了,但如果能提前知曉這個地方的話,他說不定還能走捷徑以最快的速度把一方通行救出來。
桀諾的眼睛立刻沉了下去,他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小彌,你說的這個地方,老夫的確知道。這個世界上,或許也隻有那一個地方符合你的描述了。”
森彌喜出望外,他期待的看著桀諾。
隻要知道這個地方,他就可以立刻去接一方通行了!
“……那個地方,叫做黑暗大陸,”桀諾緩緩的轉過了身來,他看著森彌沉聲道:“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那已經不是人類能夠踏足的地方了。每當有人進去,便會為這個世界帶來災厄。所以它是由五大國聯合看管的禁地,至今為止,人類已經幾十年沒有打開那扇罪惡的大門了。”
聞言,森彌隻覺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開什麼玩笑啊!一方通行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森彌又該怎麼去救他?!
像是看出了森彌的心思,桀諾滄桑的手掌覆上了森彌的腦袋,“小彌,我的父親就是死於那扇禁忌之門。因此,揍敵客家的人是不被允許涉足那個危險的地方的。”
森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靜,必須得冷靜下來。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可以拯救一方通行的,遊戲是不會設計出一個專門用來刁難玩家的副本的。
森彌看向了自己的特典任務,那上麵的線索十分顯眼。
「尋找黑暗的大門」
的確,從這線索上來看,黑暗的大門給人的感覺就是黑暗大陸的大門,但如果……這扇門並不是代表黑暗大陸的門呢?
當森彌渾身緊繃著離開了餐廳後,桀諾這才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喲,桀諾小鬼,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嗎?”尼特羅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你們家走丟的小鬼還沒有找到?”
桀諾沉默了許久,一聲低歎從他口中溢出,“……森彌在夢中見到黑暗大陸了。他這次失蹤後又激發出了一種全新的念能力。”
尼特羅同樣沉默良久,“這就是你的二兒子巴迪收養的孩子嗎?”
“是。”
桀諾的二兒子巴迪在八年前的一次任務中意外死亡,所以這個被收養的孩子便被托付給了繼承了揍敵客家家主之位的席巴。
“……這是預知係的念能力嗎?”
“我不知道,但是從小彌的描述來看,那個地方可能又要出事了。”
“我明白了,我會著手讓人去探查,”尼特羅道,半晌,他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關於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桀諾。”
“……你這老東西,還是去擔心你的獵人協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那個大家不要方,一方是忘不了他的,主角隻是之前知道一方和自己不在一起
也不要擔心世界融合會崩,不適合的我不會硬寫,大家莫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