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如果是他知道的那個文豪森鷗外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也太奇怪了一點。
隻有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話,還能勉強解釋是巧合,但加上了一個森鷗外——已經至少出現了三個文豪了,實在沒有辦法強行說隻是巧合。
不能自欺欺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這個世界裡,原本已經去世的文豪好好地活著,並且做的是一些和寫作毫不相乾的事。
倒不如說,他們完全就是在觸犯法律的邊緣行走吧……
初鹿野來夏皺著眉繼續往下看。
情報屋能調查到的東西其實也並不多,黑手黨牽扯太深,他也許可以查到一些比浮於表麵稍微深入一點的東西,但是藏在最深處的那些情報,他就查不到了。
並不是情報屋的能力不夠,但要調查那些東西,是很有可能會被港口黑手黨盯上、遭到報複的。榎田還不至於為了多賺點錢,就讓自己處於被黑手黨追殺報複的境地。初鹿野來夏所知道的也僅僅隻是到此而已。
根據資料上所說,太宰治這個人的記錄是完全和森鷗外綁定在一起的,在那之前,他的生平和往事完全沒有一丁點痕跡……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世界中的人一樣。
他有了記錄的第一件事,就是作為證人,證明森歐外是被前任首領親口認命的。
但在那之前,森歐外其實隻是前任首領的醫生而已。前任首領會將港口黑手黨這麼大的組織放心的交給區區一個醫生嗎?
前任首領隻是重病臥床,並不至於腦子神誌不清到嚴重的地步,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可能要打個問號。
至少初鹿野來夏單從這份記錄看來,是不大相信這個說辭的。他覺得,說不定事實的真相更接近於篡位,而見證了這一切的太宰治,完全就已經被綁在了森鷗外的黑船上。
這麼說來的話,太宰治為黑手黨做事也並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太荒謬了。
這是初鹿野來夏心中唯一的想法。
為什麼文豪一個個都是混黑了啊?
委實說,他其實並不想和黑手黨有任何牽扯。一旦和他們有了牽扯,就會被卷進無休止的麻煩之中……接下來就會有生命危險。
萬一被卷進黑手黨之間的鬥爭之中就更麻煩了。那是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的事情,一旦在人前死亡,他的不死之身就會暴露。
初鹿野來夏相信,不管在哪個世界裡,不死都是某些人最極致的追求。一旦暴露,他會像原本世界的那些亞人一樣被抓進研究所,重複著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被冷酷地剖開身體研究。
甚至還會被租用於新藥和新型武器的試驗。那是比死亡可怕一百倍、一千倍乃至一萬倍的事情。活著的意義就隻有死亡,這很可笑,但卻是在亞人身上能夠共存的、荒謬至極的事情。
而亞人甚至無法死亡,將在這種絕望地獄中掙紮至壽命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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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初鹿野來夏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但實際上他已經和黑手黨有了牽扯。
初鹿野來夏猶豫了一下,在下了電車之後,去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下。
他並不是膽子太肥,而是因為在橫濱呆過幾天之後就已經知道了,在港口黑手黨的地盤內——特彆是那幾棟港黑大樓那裡,是輕易不會發生騷動的,那裡甚至算是橫濱的安全區。
現在的港口黑手黨不像前任首領所在時那樣會隨隨便便對普通人下手,他們並不至於囂張到這種地步,畢竟明麵上還掛著貿易公司的名頭。
但這個貿易公司究竟有幾分真……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初鹿野來夏不想踩雷,但文豪這件事完全揪起了他的探究之心。他隱隱有種感覺,這些文豪的存在將會是他了解世界的關鍵。
隻要搞清楚這個世界的奇怪之處,他就絕對不會再和黑手黨有牽扯了。
港黑那幾棟大樓太過顯眼,初鹿野來夏完全不用看地圖就一路找到了那裡。
港黑大樓的大門前守著很多穿著黑色西裝、戴墨鏡的組織成員。
初鹿野來夏沒有靠近,隻是站在遠處遠遠的看,他並不想被當成接近的可疑人員。
在初鹿野來夏的認知裡,港口黑手黨的大樓裡可能會出現任何人,但唯獨有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但那個人,他偏偏出現了。
說實話,初鹿野來夏是有那麼一秒鐘懷疑自己的視力出了問題。他仔細盯著看了那個人幾秒鐘,就不得不確定自己沒看錯,這個從港口黑手黨的大樓裡出來的人,就是和他已經四天不見的中原中也。
對,中原中也。
怎麼回事?初鹿野來夏此時的心中充滿了問號,怎麼他就去了個東京的功夫,中原中也就和港口黑手黨握手言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