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不能說是蒼白,而是從臉色到瘦弱的身材都透露出一種病氣。青年的發色是很深的紫,虹膜的顏色是比血的顏色還要更深一點的紅色。
比較少見的是,在這種溫和的天氣,這個青年的頭上還戴著一頂毛茸茸的白色帽子。但在他身上卻一點可愛的感覺都沒有,隻會讓人覺得他更加病弱。
初鹿野來夏猝不及防和青年對視了,撞進了那雙深紅的眼底深處。他內心悚然一驚,隨後立刻避開。
“一直在看我的人是你麼?”初鹿野來夏的語氣很冷。
原來那不是他的錯覺,而是真的在被人窺探——一想到這種事,他渾身的不試都湧了上來。
他不知道這個人看出來了多少事情,但初鹿野來夏從太宰治那裡知道,橫濱的異能力者其實很不少,至少大幾百人是有的。那麼他明麵上作為一個異能力者,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除非眼前這個窺探他的人跟太宰治一樣有無效化的能力,但是這種情況的概率就好比鈴木家的樓不會塌一樣低。
“你的能力是和竊聽、潛入有關的吧?”費奧多爾準確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你每次在一個地方待過,緊接著附近那個組織都會在之後的計劃中出現錯漏。”
“是因為你吧?”
費奧多爾說出來了疑問句,但初鹿野來夏內心無比篤定這個人心裡早有答案。
“唔,可是不管是監控還是內部成員,好像都沒有一個人發現……不是竊聽器、也不是靠動物。”他一邊推測一邊說出合理的答案來,“是隱形的吧?不可能沒有媒介,所以你的異能的優勢就在於‘無人看見’。”
初鹿野來夏知道自己估計又碰上了一個和太宰治撞人設的人了。
這個人的猜測合情合理、邏輯自洽,除了猜錯他不是異能力者之外,其他的其實都沒有什麼出入。
他懷疑眼前這個青年也是個異能力者,在這個時候出來和他對峙不知道是想做些什麼——反正準不是什麼好事。
“你就是一直在暗中作亂的老鼠吧?”
聲音比腳步聲更先一步傳來,是初鹿野來夏極其熟悉的聲音,卻更加冷漠。
太宰治一步一步地走下外部的樓梯,鞋跟和金屬麵相擊、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少年露出來的鳶色眼瞳的深處浮動著明滅的暗光,最終他的嘴邊掀起了一個不隻是嘲弄還是有趣的微笑的弧度。
對初鹿野來夏說話的青年好像也有些沒想到太宰治的突然出現,但他的眼神中沒有露出一點錯愕,同樣也微笑了起來。
“反應可真快啊。”費奧多爾饒有興味地看向初鹿野來夏,最後將視線轉移到了太宰治的身上去,“是靠他的定位吧?”
定位?初鹿野來夏愣了一下,立刻轉頭看向太宰治。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定位?這必然是某個人偷偷放在他身上的——初鹿野來夏氣急敗壞地想,看來太宰治那雙手不但擅長開鎖,還很適合裝小玩意兒,想必順手牽羊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吧。
太宰治絲毫不慌,臉上的表情都不帶心虛的。
他甚至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語氣裡沒有一點被人當場揭穿的難堪:“我不是擔心重要的夥伴出點事嘛,所以給你做了一點定位。”
還重要的夥伴呢,誰信啊?初鹿野來夏對太宰治的說法嗤之以鼻。
這種事居然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這讓初鹿野來夏再一次認識到了太宰治的厚臉皮。
“總之,”太宰治語氣冷淡下來,他不再看初鹿野來夏,“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哦。”
初鹿野來夏半點都不帶猶豫地,掉頭就走。:,,,